“算是情人。或許吧。”朱狄斯看著一副困難臉的奧托低聲說道,“我的性格,你還不了解麼?”
“我隻是想讓你開心……”
“我怎樣才會開心,難道你還不清楚麼?”朱狄斯伸手抓過了那一束小小的紫羅蘭,“謝謝,花我收下了。一會兒我要去提圖斯那裏幫他選一匹馬,沒法陪你了。”
“是,我知道,我這就走……”
奧托有些鬱悶地低了低頭,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表情竟是格外的堅毅。
他說:“我奧托前半生起起落落,得到皇帝的寵信又失去,娶了個漂亮妻子又‘被休妻’,被貶到外省去當財政官,稀裏糊塗上了戰場,好幾次差點沒命,一場歡喜一場空……折騰了這麼久,直到現在又回到羅馬,一直稀裏糊塗地我才終於知道自己的心意。原來我最想要的,就是你啊!朱狄斯!所以,雖然我知道自己很沒用,也對皇帝的位置不敢興趣,但是為了你,我發誓,我會做你要我做的事情,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真是激烈的告白,弄得手握鮮花的朱狄斯差點也把自己當女人了,一口氣沒喘上來什麼的。不過,朱狄斯終究還是朱狄斯,在奧托的麵前,他始終清醒著。
“你的話我都記下了。我等著。”
“嗯!”
奧托興奮得就好像朱狄斯已經接受了他的告白一樣,大力地點了點頭,開開心心地離去了。
朱狄斯捏著花哭笑不得地轉過身時,羅慕洛突然跑到了他的身邊來。小家夥仰著腦袋眨巴著大眼睛說道:“朱狄斯,我覺得我不討厭安東尼了,而且還挺喜歡他的。”
“哦?為什麼?”
“因為跟這個奧托一比,他看上去優秀多了!”羅慕洛果真是童言無忌,“我覺得這個奧托傻傻瓜瓜,還娘娘們們的。”
朱狄斯不由得哈哈一笑,把花插`進了一個陶罐裏。“你說對了。”
讓兩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正在說誰,誰就立馬到了。
當一聲“朱狄斯”從門外想起的時候,朱狄斯的手微微一顫,差點把罐子給打翻了。回頭望去,安東尼就站在他還沒來得及關上的大門外。
剛才麵對奧托的時候,他是爺們兒;可現在,朱狄斯悲劇地發現,自己少女了——在看見安東尼伸手摸自己衣袖的時候,他竟然幻想那裏也能摸出一把花來。
結果,安東尼把手伸出衣袖,掏出的竟然是一個狗鏈,而且這狗鏈看上去,還有點眼熟……
“對不起,弗瑞斯把你家的狗鏈子給偷拿回去了。”
朱狄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那玩意兒拿回自己手上的,隻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呆滯,呆滯地看著安東尼點了點頭,呆滯地看著安東尼說再見,呆滯地看著他瀟灑地離去……
直到目送他走出幾米之後,朱狄斯才轟然而醒。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抽著了,他竟沒能忍住,當著一幹路人的麵一抬手,把那狗鏈衝著安東尼就砸了過去……
隻聽“砰”地一聲,所有路人都停下了腳步偷偷向這邊看了過來——這一下子砸得別提多實在了。
安東尼轉過身來,用上次在浴室受了傷貼著膏藥的額頭對著他,右手摸著自己被砸得生疼的後腦勺,吐了一口氣問:“你在追求對稱美感麼?”
朱狄斯也不管自己失態不失態了,衝著他就吼:“你別給我耍這個!”
安東尼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用故意壓低、卻正好能讓所有人都聽見的聲音說道:“幹什麼啊,弄得像夫妻拌嘴似的。難道是我哪裏冒犯了你麼?”
朱狄斯徹底語塞了。的確,他哪裏都沒有冒犯自己,他隻是來還被小孩偷拿回去的東西而已……
當朱狄斯為自己缺乏隱忍的言行懊悔不已的時候,安東尼已經一邊揉腦袋一邊開路了。
朱狄斯回了屋裏,“砰”地一聲狠狠關上了門,卻見弗瑞斯躺在地上捂著肚子哈哈大笑,於是禁不住臉上火辣辣地燒……
這一天,朱狄斯最終還是陪著提圖斯去選馬匹了。
看著提圖斯精挑細選,不僅買了馬匹,還在醞釀著辦其他各種裝備,不由得疑惑起來,開口問道:“你怎麼突然間置辦起裝備來了?”
提圖斯不由得輕歎了一聲。“哎。本來……我是想晚點告訴你的……”
“怎麼,你——你要走?!”
“嗯。”提圖斯點了點頭,“蓋爾巴讓我領導一隻軍隊,去朱迪亞叫上我的父親韋帕薌,一起去鎮壓猶太人的起義。”
這個消息讓朱狄斯大吃一驚,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蓋爾巴為什麼不派他最信任的、也是最能勝任這個任務的安東尼,而是派了他並不怎麼了解的提圖斯。正當疑惑之時,提圖斯卻突然說道:“是安東尼力薦我去的。這對我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如果我們勝利,我和父親就都能光榮地回到羅馬了,所以我不想放過。”
朱狄斯瞬間恍然大悟。
提圖斯又道:“朱狄斯,我走之後,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啊。”
朱狄斯已經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
當小弗瑞斯在家中折騰照料他的兩個女仆時,安東尼正在端詳他栽在院子裏載的幾顆小菊花。
看了一會兒之後,安東尼突然伸出手,一下子就把其中一顆給拔掉了,口中還這樣呢喃著:
“一個,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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