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之眼——聽到這個名詞的時候，仿佛觸電一般。
雲之曦低著頭，不說話。
“你知道祭邪之弦是用什麼材質製成的嗎？”
“魔王之骨。”當日雲之逸把祭邪之弦贈予自己的時候，似乎是這樣說的。
這世上哪來的魔王一說？那時也就隨便聽聽，沒有當真。
“對，那你該知道魔之眼是什麼意思。”
“魔王之眼？”雲之曦順著柳飛岩的話揣測。
“哈哈，聰明！”柳飛岩說道：“那你知道你是什麼嗎？”
“魔之眼。”誠如那夜夢中的黑影告訴自己的一樣，大約自己就是被柳飛岩先祖封印的魔王之眼。
“你並不像看上去那麼愚笨。”雲之曦每一個回答都精準命中標準答案。
這樣似乎就能把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了——柳飛岩的先祖柳嬌嬌封印了自己，七年前公孫竹取回祭邪之弦之時，自己蘇醒過來，流落密林中招致金瞳犬追殺，被狐紫薇所救，所以對於過去的事情沒有任何記憶。後來到長安尋訪袁守城，借由昭暝幻境解除身上的封印，再到後麵被柳飛岩懷疑和確認身份，似乎一切都是這樣順理成章。
這就是魔之眼。
可是魔之眼又是什麼呢？為什麼會被封印？為什麼要被追殺？為什麼說事關重大？
還是沒有得到最終答案。
“魔之眼一共有三個，你之所以會有妖族的特征，是因為你是三個魔之眼中的妖族之眼，由我的先祖封印，還有仙族之眼和人族之眼則是由另外兩族德高望重的修行者封印。”
“為什麼會被封印呢？”
封印——古老而強大的法術，年幼受教於三星洞時，菩提老祖曾經跟自己說過，隻有修為深厚的修行者才有能力施展封印，並且封印必定是需要施術者付出相應代價的，也許隻是一些靈力，也許是壽命，視被封印事物而定，一旦封印失敗，施術者當場即會喪命。所以，若不是緊要關頭和本身擁有強大的力量，修行者都不敢輕易觸碰封印之術。
“對修行者來說，封印之術是最頂級的修行法術之一，在封印你之前先祖已經知道自己會為此而喪命。也許你會好奇為何他們會選擇封印魔之眼而不是摧毀之。”柳飛岩停頓片刻，然後看著雲之曦：“那是因為一千年前，那些最頂級的修行者發現原來他們一直沒辦法打敗魔王的原因，就在於魔王的元神藏匿於三個魔之眼之中，魔之眼是魔王力量的源泉，憑他們的力量壓根就沒有辦法毀掉魔之眼。所以，在封印魔之眼之後，修行者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將關於魔之眼的一切從人們的視線中抹去，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利用魔之眼讓魔王複活，致使亂世重現，除了當時封印魔王的三位修行者的唯一傳人，幾乎再也沒有人知道關於魔之眼的任何訊息。”
這一刻，月光灑在柳飛岩漂亮的臉上，第一次有機會可以這樣在呼吸能觸碰對方臉頰的距離、如此專注、如此清晰的四目相視，可是雲之曦再也不會覺得他眼中的自己還是從前那個自己。關於身世，關於自己要的答案，不期而遇，來得太突然、太輕鬆，卻把自己和柳飛岩推到世界的兩端，似乎有了關聯，似乎又是完全對立的兩麵。
說不出來的感覺。
“所以，你是柳嬌嬌的傳人，現在由你掌管家族的秘密？”雲之曦看著柳飛岩的眼睛，明亮而深邃。
柳飛岩微笑著，輕輕點頭。
“那麼，你要再次封印我？”
雲之曦懸浮的這一片天空，此刻竟是這樣的寧靜，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如果從柳飛岩口中吐出了答案，那麼對白羽來說，不是選擇，而是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