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來洗洗品上一小口,還是溫熱的,淡淡的茉莉花香,偷嚐片刻安寧。
風兮手上拿著的是哪個盟的盟族令牌?襲擊自己的人又是誰?
“有點悶,所以出去走走,沒想到居然被偷襲了。”這麼說的時候,雲之曦不敢看雲之逸的眼睛,低頭注視茶杯中破碎的茉莉花瓣。
“你看清偷襲你的人是誰了嗎?”仙族劍聖倒是沒看出白羽隱瞞了什麼。
雲之曦搖搖頭:“我是從後麵被打暈的,根本看不見那人的容貌。不過……”她仔細回想著不協調的地方。
“不過什麼?”
“……我好像看到了一塊七彩琉璃,形狀像一片葉子,被落在矮叢的枝椏上。”
雲之逸站起身,走到門邊:“你好好休息吧,我等會兒就叫嫣兒來幫你看看傷,我先走了。”說完,仙族劍聖便離開了白羽的房間,留下她一個人。窗外午後的深秋,籠罩在不夠暖和的陽光下,默默凋零。
這邊,雲之逸匆匆策馬出城,過了很久才回來,正巧在鬼域高莊門口撞見柳飛岩與蕭蕊聊得正歡。
“喲,雲弟弟,你不是在照顧你妹妹嗎?啥時候跑出去了?”柳飛岩遠遠就打招呼。
“跟哥放馬去!”雲之逸一把攬過天籟小築盟主的脖頸。
“沒辦法,我弟弟太想我了,那我就先失陪了……”柳飛岩一邊被仙族劍聖拽著往馬廄走,一邊向蕭蕊賠禮。
這場景逗得蕭蕊忍俊不禁。
剩下兩人獨處,雲之逸這才恢複往日平靜、淡泊的樣子,表情幹淨得像一張白紙。有條不紊地栓好白馬,關上馬棚的木門,拍拍身上的塵土。
“咋了?該不會就是帶我來看馬吧?”柳飛岩右臂支在木柱上。
“飛岩,你記不記得幾百年前,我們還很小的時候,你到玉虛峰來短住,那時候你還沒繼承整個柳家,也沒有加入翔天龍。”
雲之逸也是依靠著近身的一根木柱,直直望向柳飛岩的眼睛。
“怎麼?要跟我懷舊?哈哈。”柳飛岩大笑起來。他用雙手托住後腦勺,看上去似乎是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看著天:“看起來,似乎是過了很久了。”
“我記得那時候你總帶著一塊鏤空柳葉七彩琉璃,你說那是一位你非常崇敬的先祖留下的,所以你視如珍寶。”
“你還挺靈的,我正帶在身上呢。”柳飛岩把手伸進衣襟,意外沒能摸索到七彩琉璃,隨後他又四處翻找,依舊無果。
“你等等,可能被我落房間裏了。”說著柳飛岩便要回房。
這時,雲之逸不知道從哪掏出那塊七彩琉璃——鮮豔的紅色絲帶裝飾,細膩的鏤空紋理,如同一片隨風飄搖的柳葉,在恰到好處的角度,折射開萬丈光芒,精致到令人歎為觀止。
“切,原來在你這兒啊。”柳飛岩這才鬆了口氣。他走上前,預備拿過七彩琉璃,不料雲之逸順勢一擺手,他撲了個空。
這一舉動使得柳飛岩頗感意外:“怎麼?”
“這是我在小曦昨晚遇襲的地方撿到的,你確定這塊七彩琉璃就是你的那塊?”仙族劍聖變換了語調。
“那就是我昨晚救她的時候弄丟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快還給我。”柳飛岩擺擺手,不以為意。
“可是小曦說她是在昏倒前看到的這塊七彩琉璃,所以我才會急著出門去尋,沒想到真的就是你那塊。”
雲之逸右手緊緊握住這唯一可被稱為“證據”的物件,幾乎是在質問與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妖族藥王。
起初聽說雲之曦遇襲,恰巧被柳飛岩救回來,還覺著僥幸。可是現在,是不是正因為柳飛岩回來了,所以雲之曦才會被偷襲呢?仔細想想,雲之曦修為平平,要傷她簡直易如反掌,既然是衝著她而來,又怎麼可能隻是在右臂輕輕劃開一道口子,擊昏她之後不留下任何致命傷?若說是歹徒行凶正巧被柳飛岩撞見了,自己到現場勘查來看,也是沒有任何交過手的痕跡。那會是多孬的一個賊,看到有人就倉皇逃跑?
柳飛岩歎口氣,向雲之逸攤開手,暗示仙族劍聖交還七彩琉璃給自己。雲之逸倒也沒拒絕,看來真相如何,已是昭然若揭。
妖族藥王拿過七彩琉璃,疲憊地轉身,離開馬廄。
“小曦很單純,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覺得你應該給個解釋嗎?”雲之逸不看柳飛岩。
“你最好離她遠一點,她身上的秘密太沉重,不是你我擔得起的。”
蕭蕊在牆角偷偷聽到雲之逸與柳飛岩的對話,嘴角揚起一抹淺笑,臉在背對夕陽的陰暗麵,暈開了線條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