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岩點點頭。
“有道理。”胥祺也附和。
雲之曦聽得雲裏霧裏，對盟族之間微妙的關係一知半解。
風兮則沉浸在這次交手的挫敗感中，對大家商量的對策滿心不屑，腦子裏一根筋地攛掇著怎麼痛揍洪一彥一頓。
散席之後，鬼域的眾人各自回到自己房間休息。雲之曦無事可做，眼看今夜又是晴好星空，便抱著小花坐到屋頂。
月亮不圓了。
白羽雙手托住下巴，看著前方，分辨不出自己麵向的是哪個方位。是長安城還是高老莊呢？或者隻是自己多想。小花坐在腿上，抱住雲之曦，天氣太熱，小花身上也是暖呼呼的，隨著呼吸時身體的起伏，產生奇妙的觸感。
這個時候，花奕也在看月亮嗎？
“一個人在看月亮啊。”身後傳來柳飛岩的聲音。
雲之曦回頭看了對方一眼，俊俏的妖族藥王，白天看到他的時候，還覺得他的頭發微微透出些紫色。
白羽沒有回應，隻有目光隨著對方走到自己身邊坐下而移動。
“你的眼睛很漂亮，也很特別，我從沒見過這麼純淨的紅色雙瞳。”說這句話的時候，柳飛岩故意湊近了些，像是在說悄悄話。
“嗬嗬。”雲之曦笑笑。
“你跟我大哥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遇到你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想到白天種種，雲之曦還是忍不住拋出自己的問題。
“我知道你不是他妹妹，他壓根就沒有妹妹。”柳飛岩回應道：“我和小雲兩家算是世交，很小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從小一起長大，我肯定他沒你這個妹妹。”
“這樣啊，怪不得你們感情那麼好。”白羽看著前方一片深邃的黑暗，不知道視線會延綿到哪裏，再努力，也不會有景致回饋給自己。
“他像哥哥一樣，對我很好，是不是真的哥哥，又有什麼要緊！”
雲之逸給了自己一個全新的身份，讓自己可以親自確認想知道的事情，為自己保守秘密。
這樣就足夠了。
忽然，柳飛岩腰間的天音鈴響了起來。妖族藥王就地張開天音鈴，一個人族女子的幻象出現兩人麵前。
“飛岩哥哥。”女子看到柳飛岩，顯得格外激動。
雲之曦被這女子的容貌驚到了——分明就是蕭蕊，稚嫩的臉蛋，無憂無慮的神情，隻有著裝的風格略微存在差異。
“小萼呀，哈哈。”從妖族藥王口中吐出的女子的名字，卻不是“蕭蕊”。
“飛岩哥哥你在幹嘛呢？旁邊那個女孩子是誰呀？”被稱為“小萼”的人族女子看到了雲之曦。
“她是你姐姐盟裏新來的白羽，叫雲之曦。”柳飛岩看著白羽，說：“這是蕭蕊的孿生妹妹，蕭萼。”
“哦。”雲之曦擠出一個微笑，之後便低頭逗小花。
這邊蕭萼跟柳飛岩聒噪地喋喋不休，妖族藥王倒是樂在其中，而雲之曦無奈地左顧右盼，躁動不安。
不知道為什麼，隻想靜下心來看看星月。有時候，就是想一個人，不要被誰打擾。離開長安也沒有多久的時間，無聊的時候，腦海中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長安種種。從帶著傷回悅君客棧被揭穿，到去堊湖避難；從穿著臭烘烘髒兮兮的鬥篷寄宿朋來客棧，到前往魏府領賞；從收到小花時的驚喜，到兩隻林妖被螢火蟲簇擁著，許下約定……也許遭遇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可是先祖在用右眼看著我，庇佑我。
曾經也有過難忘的歡樂時光。
“哼哼。”
伴隨一聲輕笑，雲之曦隻覺得後背一道冰涼的痕跡，瞬間天旋地轉，失盡渾身的力氣，從屋頂滾落下去。麵朝天空，柳飛岩一臉驚愕，可是已經聽不見他呼喊自己名字的聲音。
他背後的那個黑影，是被稱為“洪一彥”的妖族劍聖。
白羽重重摔在地上，已經沒有了知覺。小花從雲之曦懷裏爬出來，使勁推搡主人，拿臉蹭主人的身體，也沒有任何反應。
“洪一彥！”柳飛岩瞪著旁邊的人影，憤怒地喊出偷襲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