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小溪不可能會死的……”淩三變看著巳溪的屍身。
“已經涼了。送回來的時候,身上全是泥土和血跡,早已沒了氣息。”似乎是在說——接受現實吧。
生。死。
被割裂的兩種狀態,有時候由生變死,大部分時候卻無法起死回生。
“不會的,小溪不會這麼容易死的,五年前小溪跟隨菩提老祖學藝的時候,菩提老祖曾賜她三根救命毫毛,給她保命,她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死掉。”
“救命毫毛?”花奕抬起頭。
聽濤閣盟主甩甩頭醒酒,站起身來看著淩三變的幻象:“可是送回來已經一個多時辰了,若是有救命毫毛,應該早就醒過來了呀。”
“嗯,恐怕是被封住了命門,你找找看她胸口或者後腦是否有致命的異物還沒有取出來。”
花奕小心解開巳溪的上衣,從脖子紅暈至腦門。
淤青,但皮膚完好。
聽濤閣盟主坐到床沿上,扶起巳溪,檢查她的後腦。
厚厚一層凝血,但還是沒有異物的痕跡。
“沒有啊。”花奕轉頭看淩三變。
“後背,你看看後背。”
於是,花奕隔著衣服摸索後背,果然有一個堅硬的東西深深刺入巳溪身體中。他穩住巳溪的身體,挪動到巳溪背後,端詳一陣發現一根斷刺深深刺入妖族白羽身體中,不仔細摸還真發現不了。
“是有根斷刺,但是太深了,恐怕不好弄出來。”
“你叫愈大姐上來,用火罐。”
“嗯。”
在巳溪的房間內,老板娘和花奕忙活著準備火罐的材料。
愈大姐解開巳溪的衣服,蓋住前胸,讓花奕扶住巳溪,自己則在後麵嚐試用火罐取出封住巳溪命門的斷刺。
隻見斷刺被取出後,巳溪的傷口一點一點地愈合,皮膚的血色也開始慢慢恢複。
巳溪重重咳出一口血,吐到地上,然後癱倒在床上,昏迷不醒。
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嗯,應該沒事了,過會兒就好了。”
“嗯。”愈大姐收拾桌上的火罐,花奕的酒勁也是徹底過去,疲軟地坐在椅子上。
“救命毫毛的事情,還請兩位保密,小溪身份特殊,她的事情,恐怕盡量不要讓旁人知道為好。”淩三變謹慎地提醒聽濤閣的朋友。
“嗯,放心吧我們沒這麼長舌。不過這小丫頭到底什麼來頭,我倒是挺好奇。”花奕倒杯茶,一口喝下。
“具體情形我們都不清楚,隻是有人說過叫她隱藏身份。”那個夢境亦真亦幻,讓人捉摸不透。
“好吧。”
從早上開始操心到夜裏,花奕拍拍腦袋,真是多事的一天。
“下午鬼域的那兩個修行者送小溪回來的時候,很多人都看見了,這事怎麼能瞞得住啊?”收拾完畢,愈大姐想著淩三變的話。
“三變妞這麼說了,那就瞎掰唄,不然還能怎麼辦。”花奕也在犯愁。
死而複生,不要說在修行者裏,就是整個三族恐怕都要引起不小亂子來,要糊弄這麼多人,談何容易。
花奕看著躺在床上的巳溪,因為救命毫毛神力的關係,折斷的筋骨和所有傷口都恢複健康,氣息也慢慢變得平穩。
忽然,一個畫麵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被熊熊烈火環繞的世界,巳溪身著白虎外衣,回過頭看著自己,眼淚不住地從眼眶滑落。看上去已不是現在這幅稚嫩的樣子。然後,側身跳入火海中。
花奕怔地後退兩步。
“幹嘛了小色鬼,酒勁還沒醒啊。”
“沒,沒什麼。”花奕揉揉鼻梁。
“行了,這裏給我來收拾就好了,你回房休息去吧。”
“嗯。”花奕起身朝自己房間走去。
這幾天腦海中總是閃過奇怪的幻象,偶爾會出現一些不認識的人,大部分時候都是和巳溪相關的景象。
早上從夢中驚醒,也是因為夢到巳溪被特處士揮舞著狼牙棒打倒在地。聽說了有人陪她去,原以為不會出什麼叉子,隻是自己的噩夢,看來是自己太樂觀了。
那剛剛看到的幻象又是什麼意思呢?未來的某一天?還是在警告要保護好巳溪的秘密,否則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花奕拖著疲憊的身軀,朝自己房間挪動。
多事的一天,這個奇怪的妖族白羽,從第一次見到她就給人一種奇妙的感覺。也許不能用好與壞來輕易標記。
好像遇到她之後,生活就快要被顛覆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