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剩下花奕和巳溪兩人。
花奕依舊是用手托著後腦勺，一副悠哉的樣子，巳溪這邊卻一籌莫展。
兩人沉默了許久。
“唉，真倒黴，又要被你連累了，早知道不來了。”花奕抱怨著。
“你可以不去，我自己去就好了。”巳溪撇過頭。
煩惱著，但也確實不想連累到身邊的人。就是件麻煩事。
同時，討厭被人埋怨。
花奕呲笑出聲：“跟你開玩笑的！放心吧，像我這麼富有正義感的帥哥是絕對不會拋下你不管的！”
他拍拍妖族白羽的肩膀。
“唔……”正中受傷的右肩。
“呀呀，不好意思，我忘了。”看到巳溪一臉痛苦的表情，花奕才發現自己拍錯了地方。
巳溪輕輕揉揉右肩，慢慢將表情舒展開。
“身為丞相，這樣強人所難沒有問題嗎？”妖族白羽還在想剛才在魏府的事。雖說條件不壞，但基本上是在威逼之下才勉強接受這次的委托。
“人族的官府就這德行。”花奕擺擺手：“不過，他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唔？”
“從他的角度來看，修行者確實行事確實隻考慮自己，很少去關心他人的生死。”換回原來手托後腦勺的姿勢。
“是這樣嗎？”
“怎麼說呢？當今修行者基本上都是仙族或者妖族，人族的修行者並不多。而每每收到魔物的侵擾，損失最大的便是人族。當然，我並不是說大家隻關心自己的族人，而不顧其他。總之這個問題很複雜。”不知從何說起。
“什麼差異？除了長得不一樣還有什麼差別呢？”巳溪不解。
“你知道三族的由來嗎？”
“知道，仙族是眾神的後人，妖族是從盤古那獲得力量的種族，人族是女媧創造的人。”
“是，但是有一點也許你感受不到，那就是時間。”花奕停下腳步，看著巳溪：“我是仙族，你是妖族，我們都是直接從眾神那裏獲得的力量，我們的外貌和身體永遠停留在精力最旺盛的美好時光。但是，你看長安城的眾人，他們大部分都是人族，他們不是修行者，過著最簡單的日子，他們無法享受到和我們一樣永恒的生命。當他們的人生走到巔峰的時候，便注定要走向衰敗。”
巳溪環顧四周，來往的修行者中穿插著許許多多普普通通的人，他們沒有帶著武器，穿著綾羅綢緞或是粗布短衣，帶著金銀珠寶或是素麵朝天，隨從三兩或是和貓狗為伴……各種各樣普普通通的人族居民，矮小的孩童或是佝僂的老者，俊俏的少年或是靈動的少女，商販、乞丐、茶客、戲子……遠比自己所見的妖族居民的形態變化多端。
“如你所見，人族的生命十分短暫，所以他們的喜怒哀樂比我們更強烈，比我們更加愛護周圍的一切，也會比我們更殘忍，更忍心為了自己而刻意地傷害他人。”
“啊？我不懂，為什麼更加愛護周圍的一切，卻又會傷害他人呢？這不是矛盾的嗎？”
“嗬嗬，你要知道，事情往往是兩麵發展的，當你希望一件事變得更好，那麼就必定有另一件事會變得更壞。有人更加愛護周圍的人，享受短暫的時間，那也必定有人希望利用有限的生命，滿足自己無限的欲念。好與壞從來都不是對立的，而是相互依存的，人的慷慨與自私也是一樣。”花奕微笑著，如同看過滄海桑田一般。
“不明白。”巳溪想不通，對立的東西為什麼會相互依存。
“嗬嗬，以後你會慢慢明白的。”說著，花奕繼續朝悅君客棧的方向走。
“那，這和修行者的自私有什麼關係？有永恒的生命就自私了？這是什麼道理？”巳溪趕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