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大姐端著臉盆,從房裏走出來。
“怎麼樣?”在樓梯口焦急等待的花奕立即湊上去詢問。
老板娘歎了口氣,將臉盆直接扔到聽濤閣盟主手中:“都是你幹的好事。肩膀、後背、腿上全是淤青,手肘和膝蓋上也有很多擦傷的地方。有沒有傷筋動骨我是看不出來,要是有個閃失,看你怎麼跟軒轅墳的那群朋友交代!”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誰知道這小姑娘這麼好騙。”雖然嘴上還是在詭辯著,但聽說了巳溪的傷勢,花奕心中也是充滿了自責。
“那她還在哭嗎?”
“沒了,哭了挺久呢,看樣子是被嚇得不輕啊。我安慰了半天,就好些了。”
“那就好,我最見不得女孩子哭了。”花奕舒了口氣。
“行了我先下去了,小溪應該也沒什麼大礙了,你去給她看看傷情吧,我還得照看店裏的生意。”說著,愈大姐就接回臉盆往樓下走。
“咚咚咚……”敲門。
“進來吧。”屋內的聲音很無力,夾雜著些許哽咽和鼻音。
“哇,哪來的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呀。”花奕故意湊近臉去,戲謔的口吻,以及爽朗的微笑。
巳溪撇過頭,不予理會,眼睛和鼻頭還是紅紅的。
“騙子。”音量很小,像是自言自語,卻足以讓屋內的人真真切切地聽清楚。
“是,我就是個騙子,不應該欺騙你的感情,傷害了你……”花奕甩甩頭,皺著眉頭,貌似一副懊惱懺悔的樣子,語調卻十分滑稽。
忽然,聽濤閣盟主變身成一頭豬的樣子,側躺在地上:“……來你打我吧,絕不還手,讓你一泄心頭之恨。”
豬尾巴在背後左搖右擺,嘴巴也在一張一合。
巳溪看到這番景象,瞬間石化。
“豬皮那麼厚,打著手疼。”巳溪嘟囔一句。
“好吧。”刹那間,花奕又變成舍利貓的樣子:“親愛滴小溪,這樣打著就不疼了吧?”
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兩隻貓爪還扶在臉頰,惡意賣萌。
“我在軒轅墳的時候獵殺過很多舍利貓了。”巳溪一臉得意,宣判賣萌無效。
話音剛落,花奕又立即變成猩猩怪的樣子:“啊嗚,小溪美女,還記得本魔物嗎。”
故意錘錘胸。
“嗯,這個醜八怪很配你。”這次,妖族白羽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了。
“討厭,不要這麼說人家嘛。”說著,花奕又立即變成女巫的樣子。
白白胖胖的身體,濃妝豔抹,帶著淺紫色的麵紗,手上拖著一個腦袋大小的水晶球,騎著掃把飛在半空中。
聽濤閣盟主故意做出羞答答的表情:“人家哪裏醜了。”
“不許變女人,要吐了!”偽裝的嗬斥。
“好吧。”立即變成一隻靈活的小老鼠,在地板上竄來竄去:“看到小褲褲了。”
“色狼!”說著,巳溪立即按住雙腿,結果發現自己穿的是輕便的褲裝。
“哼,我要告訴愈姐姐她店裏有老鼠,叫她拿棍子拍扁你。”
“不可以這樣……”這次,花奕變回了本來的相貌:“像我這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國士無雙、智冠人傑的曠世奇才,如果就這麼被拍扁了,豈不是三界的巨大損失,到時候,像你這種深深迷戀我的小姑娘用眼淚把長安城給淹了,我的罪孽可就深重了。”
“切。”嗤之以鼻。
“好啦,小溪,讓我看看你的傷,要是傷到筋骨也好及早治療。”收斂玩笑的語氣,換上嚴肅的表情,花奕走到妖族白羽身邊。
一番折騰,巳溪的心情總算有些好轉,漸漸恢複從前的溫柔順從。
聽濤閣盟主把過脈,又仔細檢查了四肢的關節,確定傷勢沒有大礙。
“看不出來你身板這麼小,倒挺能抗打,都是些外傷。”
“有人救了我,不然隻能變鬼回來找你索命了。”巳溪放下卷起的褲腿和衣袖。
“誰呀?”
“一個叫‘雲之逸’的修行者,他帶的盟族令牌像一朵睡蓮。”妖族白羽正想起盟族令牌的事情,之前也沒有問雲之逸的盟族叫什麼,現在想來,或許可以問問花奕。
“睡蓮?盟族紋章長得像蓮花的多了去了。”花奕起身走到桌邊,拿起茶杯倒上一杯茶,一口喝下。
巳溪走上前,將茶壺中的茶倒出一些到桌上,然後用指尖沾水,就在桌上畫起來。
“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她指著由水畫成的紋章。
“這個紋章……”聽濤閣盟主用手支著下巴,端詳一陣“……有點像……像鬼域的。唉,你畫得太難看了。”花奕擺擺手。
“這樣啊。”
“鬼域盟族人是不少,不過修行者的修為並不怎麼高,魚龍混雜。”
“嗯,知道了。”
九曜秘冊殘卷所指引的線索漸漸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