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太守府,繼任的黃巾渠帥趙弘坐於太守位上,旁邊兩員大將韓忠孫夏分別坐於兩側,三人本來皆是南陽渠帥張曼成的部下,地位仿佛。
但自張曼成戰死在宛城之下,趙弘因為驍勇善戰繼任南陽渠帥,而繼任後的趙弘也不負眾望,竟然三兩下便攻下了前任張曼成久攻無下的宛城,也趁機為自己樹立了威信。
但韓忠孫夏二人手中也畢竟都手握重兵,各統一部,加之三人此前交情甚篤,趙弘也並不對二人擺什麼渠帥架子。
三人此刻在一起詳談,說的自然便是南陽的戰事。
“大哥,小弟無能,給那漢將跑掉,請大哥降罪!”韓忠說話之前,抱拳跪下,他說的突圍漢將正是的黃忠,以黃忠的武藝,區區一個韓忠又怎能擋住,隻是韓忠卻是不知黃忠的厲害,還隻道是自己一時疏忽,心虛之下,竟忍不住向趙弘請罪。
趙弘連忙起身將韓忠扶起道,責備道:“韓兄弟這是作甚,你我兄弟一體,莫說那漢將走脫不管你事,便是兄弟真有疏忽,為兄還能就此怪罪!”
韓忠給趙弘這一番安慰,鬧得兩眼通紅,激動道:“大帥放心,某明日一定攻下那漢軍營寨,叫那漢將叫來救兵也是無用。”
趙弘是笑著答應,又著實勉勵了韓忠一番,兩人這才各自坐下。
“韓二哥也不用太過擔心,以小弟看,那漢將他叫不來救兵!”一旁的孫夏突然說道:“方圓千裏,漢軍那裏還有部隊?南陽和荊州的漢軍全都在外,河南的漢軍也有波才牽製,洛陽倒是有些軍隊,可那劉宏敢把那些軍隊調出?”
他是黃巾悍將,說話間對皇帝自然沒有什麼敬意,稱呼也是直呼名諱,但卻也不是隨口亂說,對劉宏而言,洛陽自是全國防禦的重點。
“老三說的倒也是有些道理。”趙弘點點頭,粗曠的臉上稍帶驚奇,卻又補充道:“不過雖然如此,我們卻也不可大意,前此洛陽不是傳來消息,說那河北的盧植要調到南陽來,看看日子,恐怕也快了。”
“來了更好,正好為天公將軍報仇!”韓忠大怒道,幾人雖然都不是張角的親傳大弟子,但卻也是太平教的重要人物,對殺死張角的盧植自然恨意甚深。
“那是自然!”為張角報仇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趙弘自然要讚成。
幾人盛怒之中定下了先平城外漢軍,再滅盧植的計劃。正在具體商議,忽然一個黃巾士卒“蹬蹬瞪”的跑進:“大帥,河南戰報。”
“莫不是波才滅了皇甫嵩朱雋?”趙弘接過戰報,還未打開,嘴裏胡亂猜測道。
和河北黃巾屢戰屢敗的戰報不同,潁川黃巾帶給眾黃巾賊的卻多是捷報,先是擊敗朱雋,幾乎將其全殲,後來又迫退皇甫嵩朱雋二人的合軍,將其直逼到長社。在黃巾軍中幾乎都已樹立了常勝軍的印象,是以趙弘才會有此一說。
“什麼?”趙弘漫不經心的打開簡書,那上麵的內容卻讓他驚呼出聲。
“大哥,怎麼啦?”韓忠孫夏二人見勢不對,連忙問道。
趙弘神色慘然,遞過木簡:“你們也看看吧,潁川完了!”趙弘說話之間,宛似一頭受傷的野獸。
“什麼,潁川陷落!”韓忠孫夏二人乍看簡書開頭,也是不禁一聲驚叫。
“波才那混蛋究竟再搞什麼,不是前日還傳來勝報,說是要攻破長社了嗎?”韓忠沒有看完戰報,便忍不住怒形於色。
“是營寨出了問題,他們依草結營,被漢軍一把火給燒了!”趙弘說話之時神色慘然。
“波才這個混……啊!”韓忠是怒罵突然停止,卻是他看到了波才已經戰死的消息。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韓忠和孫夏還在為潁川黃巾失敗而憤怒,主帥趙弘卻不得不開始考慮,潁川這麼一丟,南陽黃巾又全軍覆沒,那這南陽走位的形勢可說是一下子整個逆轉,意味著漢軍力量在河南基本占據了攻勢,南陽黃巾不得不麵對隨時可能的從河南方向的漢軍襲擊。
想到這,趙弘下定決心,盡快解決城外的那數千殘餘漢軍。
………………
“咚咚咚!”的戰鼓聲仿佛驚雷般響起。
數萬黃巾士卒聞聲大叫,瘋狂的向漢軍營帳衝去。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漢軍將領冷冷的看著前撲而來的黃巾,他是荊州刺史麾下的別部司馬孫堅。
看著那些黃巾士兵已經撲進漢軍床弩的射程範圍,孫堅冷冷的揮了揮手,頓時“嘎嘎”聲響,一根根特製的粗箭帶著刺耳的呼嘯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