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段圭已從潁川回來,正在殿外候見呢?”
張讓輕步走到劉宏身邊輕聲稟告道。
到潁川宣旨的段圭本也是十常侍之一,往日時常在劉宏身邊,要見劉宏,自然無需張讓稟告,但今日是他出京宣旨回來,規矩自然不同。
劉宏卻是充耳不聞,雙手齊施,不住的擺弄著算籌,盤算著今日的盈利,算了半天,卻也算不出眉目,不由心中一惱,算盤一扔,起身才發現張讓站在一旁,不由詫異道:“張常侍有何要事?”
張讓躬身道:“啟稟陛下,段常侍已經回來了,正在外間候見呢!”
劉宏聽到是段圭回京,喜道:“是他回來了,潁川形勢如何?盧植都斬了張角,皇甫嵩應該也將捷報傳來了吧!”
張讓心中暗笑,他早從段圭口中知道皇甫嵩朱雋二人已經退到了長社,哪去找什麼捷報,但嘴裏卻道:“老奴來得匆忙,還未向段圭打聽,隻是段常侍的神色似乎有點不妙?”
“什麼?”劉宏一聽,不由愕然,他再昏庸,卻也知道潁川算是到了自己的家門口,否則他也不會那麼大方的把自己辛苦收刮來的家私拿出去充作軍費。
驚怒之下,劉宏加快腳步,三兩下便走出了市場。
“那是我的,你都拿了一匹了!”
“憑什麼是你的,誰拿到就是誰的。”
“……”
劉宏前腳剛走,後麵那些溫柔賢淑的宮女一個個頓時變樣,開始像後世超級市場失控時那樣哄搶起“市場”上的東西,搶盡之後,立刻又為了分賬不均不斷的吵鬧。
……………………
“奴婢段圭見過陛下!”
看著劉宏遠遠走來,段圭連忙上前迎駕。
但劉宏此時顯然沒有心情應付他的虛禮,也沒叫他起身,急問道:“潁川如今到底如何,妖賊幾時能平?”
段圭那跪立的身子突然趴下,附身地上,嚎嚎大哭。
劉宏大驚道:“段常侍這是何意?”
段圭抬起頭來,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哀道:“奴婢請誅皇甫嵩朱雋二人以謝天下!”
劉宏一驚,旋即怒道:“這是為何,莫非二人紙上談兵,浪得虛名,竟不敵黃巾?”
段圭見劉宏大怒,心中暗喜,但臉上仍是一副戚容,將皇甫嵩駐軍二人退至潁川之事一一道出,其中添油加醋,自然不在話下,末了更道:“陛下,此二賊如此誤國,若不殺之,何以正國法。”
“可惡!”劉宏怒罵一聲,將那案上竹簡木簡一股腦全部扔到地上:“二賊所獻條陳,朕一一依從,孰知竟負朕若此,若不殺之,怎消我心頭之恨,來人,傳令將那皇甫嵩朱雋鎖拿進京!”
自有一眾侍衛領命而去。
劉宏餘怒稍息,這才想到段圭仍然跪倒地上:“段常侍平身,此次若非你直言相諫,朕幾被二賊蒙蔽。”
段圭躬身道:“陛下英明天縱,便有一二肖小圖謀不軌,也必然陰謀敗露,奴婢又能有何功?”
嘴裏說話,眼角卻飛向張讓,見張讓在那裏使了個眼色,便道:“陛下,那皇甫嵩朱雋既然下獄,不知長社官兵卻該由誰人統領,奴婢一路行來,眼見妖賊果然猖獗,陛下還當做作決斷才是。”
聽到段圭這樣說起,劉宏這才冷靜下來,開始考慮統軍人選,隻是他平日荒於朝政,又哪知那些臣子的才能,想了半天,心中卻也沒什麼合適的人選,無奈之下,隻得問一旁的張讓道:“張常侍意中可有誰人能夠平賊,要不就盧植?”
聽到“盧植”二字,張讓心中一急,對新的統軍人選,他心中自然早有腹稿,就等著劉宏心中無人而向自己詢問,那是正好說出,誰知這劉宏竟提到了盧植,當下忙道:“盧植嫻於韜略,用他為將平定黃巾本無不可,隻是陛下難道忘了,前日裏陛下不是令他移師南陽,往討南陽黃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