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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將軍,左某自洛陽而來,卻是傳達上命,還請盧將軍這就接旨吧!”
盧植率領劉備眾將跪下。
“應天順時,受茲明命:盧植討平冀州妖賊,斬誅逆首張角,立功朝廷,朕甚嘉之,唯今河北雖平,而河南、南陽黃巾仍在,擾亂天下,所為不法。今……。”
那左豐將聖旨念完,大廳之中一片沉穆,內眾將士百數,竟無絲毫聲音。
“朕甚嘉之!”好一個“朕甚嘉之”,莫非這就能撫慰那些死去的戰士,劉備一時心灰意冷,自己一腔熱血,效忠朝廷,卻被如此潑了一瓢冷水。
左豐擺起麵孔:“盧中郎,還不接旨。”
“臣,盧植,領旨!”盧植強忍著心中憤懣,接過了詔書。
“什麼鳥旨,如此薄待人,俺家大哥立下如此大功,卻絲毫不賞,宗將軍奮力戰死,提也不提,還打什麼,要打,叫他皇帝老兒自家打去!”
一聲驚暴怒喝,張飛再也忍不住心中憤怒,起身大喝道。
“翼德住口!”劉備一時唬得臉上色變,連忙喝止道。
“你是何人,膽敢對陛下如此無禮?”左豐又驚又怒,他此次出使,已知是個出力不討好的得罪人的差使,是以也不敢向人索取賄賂,但卻萬沒料到有人竟敢出言辱罵皇帝。
張飛大怒,他又哪裏是怕人的角色,也大罵道:“某家正是燕人張飛張翼德,吾豈懼你也?”
“完了!”劉備頓時不由哀歎出聲,這一下可真算是麻煩了,如此辱罵,不要說是漢靈帝,便是文帝光武帝這些明君,恐怕也是不能忍受,這一來,自己三兄弟的功勞不要說全是白搭,便是腦袋恐怕也保不住,忙回身對關羽道:“雲長,把他拖出去。”
張飛被關羽和著幾個將領強拖硬跩的拉了出去,卻仍是罵個不停。
左豐臉現恨色,看著張飛被拖出,身邊將士,卻被人有意無意圍住,怒指盧植道:“適才那賊囚辱罵陛下,盧將軍身為朝廷大臣,何不拖去正法?”
盧植心中對劉宏如此待人卻也不滿,但張飛那樣怒罵,卻又是他所不能容,但張飛一來有功,二來又礙著劉備的麵子,隻得婉轉道:“左常侍且請喜怒,那人實乃此次破賊功臣,立有大功,此次無禮,不過因為醉酒而已,豈敢辱罵朝廷,左常侍又何必和那等醉漢計較。”
“好,好一個醉酒誤事,我看是你盧中郎不滿朝廷,這才叫部將出頭吧,還請盧中郎放心,某家這次回朝,必定稟明朝廷,厚加封賞!我們走!”說罷帶著從人,不顧阻攔,匆匆而出。
眾將眼見阻攔無效,也隻得作罷,又回聚道盧植身邊,劉備眼見連累了盧植,心中甚是愧疚,對盧植道:“恩師……”
“玄德不必再說!”劉備話剛出口,便被盧植揮掌打斷:“去取百兩黃巾過來。”
一名偏將應聲取來黃金,盧植打開包裹,指著那黃燦燦的金條道:“些許微意,本來不足以酬謝你三兄弟平賊之大功,隻是今日翼德無狀,得罪當今,若是盤桓不走,恐怕是難逃大禍,這些金子權且給汝兄弟三人作為盤纏,各自逃命去吧。”
“恩師!”劉備聽到這裏,也不由動情:“那左豐走時,分明以為是你的主意,吾等若又一走,到時朝廷豈能放過恩師,大丈夫做事,自有擔當,又豈能逃避,待備去與那左豐說清楚便是。”
盧植長歎一聲:“玄德你這又是何必!”眾將也紛紛勸解。
劉備心中卻是古井不波,手按“斷刃”,抬眼望著門外,冷笑道:“左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