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洛非給我的一定是個好東西,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
我也知道那個當鋪的老板是奸商,他給我的價錢大概是他能給的最低價了,洛非的東西總共就當兩套衣服。
別人典當的衣物,一套朱紅色的直裾長衣,一套素色長袍。
我忍了好久才忍住自己搶劫的欲望,這擺明了是個黑店,而且是有官府撐腰的黑店,我看到門牌旁邊掛著的“童叟無欺,誠信經營”八個大字,旁邊還有官老爺的紅色印戳。此刻我衣衫不整,白色的裏衣上血跡斑斑,模樣又狼狽,怎麼可能和他理論。若是鬧出動靜把官府的人惹來,隻會讓原本簡單的事情變得無比麻煩。
我隻有忍著氣隨意套了件衣服跑出來,見到依然在原地等我的洛非,囁喏的將那套白色素袍遞給他,“沒換到銀子,就換了兩件衣服。”
洛非倒是很自然的接過衣服穿在身上。
這件素色的長袍穿在他身上倒也好看得很,就是想到一塊溫軟如玉的紅石隻換到兩套別人典當的破衣服,心裏實在是咬牙切齒的恨啊。
“那不過是別人凝結的血塊,被我用真氣凝固了一下而已。”
洛非拍了拍袖口的褶皺,慢騰騰的說道。
哎?
我呆了一呆,反應過來後差點沒爆笑出來。
那老板要是仔細檢查的話估計會吐血,可偏偏他一心隻想訛詐我。這招夠損的!
“洛非,你怎麼知道這裏有家當鋪?”
這麼偏僻,他不可能看到才對啊。
“我來過。”
“你來過,什麼時候?”
“不記得了。”
“哦。”
我看了眼麵色平靜的洛非,突然拉住他,“你能不能再等我一會?”
見他蹙眉,我忙承諾,“就一會兒,隻是一會。”
好不容易磨得沒有耐心的洛非答應,我趕忙一路狂奔到集市南角的擂台上。
剛才在典當血塊的時候,我聽到屋裏有人在聊南角的擂台賽,聽說是天都鎮的萬員外為了逗他們家兒子開心擺的,贏的人可以得到五十兩銀子,但輸的人就得賠命,因為負責守擂的不是人,而是五匹野狼。
已經有四個上台打擂的大漢死在狼嘴裏了。
這種充滿血腥暴力的擂台賽果然很吸引人眼球,不過敢上去挑戰的人卻少之又少,畢竟是五匹餓狼啊。
我到的時候就看到擂台下喝聲一片,擂台上一片冷場的景象。
為了避免自己唯一的衣服再被弄髒弄破,我把剛換上的衣服連同染血的裏衣一同脫了收好,□□上身,又用一塊破布蒙了臉就跳上了擂台。
可能是冷場太久,我上來以後連主持的都沒反應過來,還是我自己主動上去招呼了一聲。
“我是來打擂的,呃,有什麼注意事項沒?”
“打擂,你?”
“我怎麼了?”我看了看自己,好吧,胳膊腿瘦是瘦了點,年紀也是輕了點,但你這副鄙視的模樣是什麼意思?
“少年家,年紀輕輕的幹嘛這麼想不開?”那管事的居然一臉語重心長的說道。
“就是,剛才這麼壯的一個漢子都被一口咬死了。”
“搗什麼亂,不想死的快滾下來。”下麵立即一片附和聲。
我頓時黑了臉,什麼跟什麼。
“我就是來打擂的,沒有找死的打算,麻煩你們要簽生死約要放狼的都快點行不行?”
我沒時間聽你們叨叨叨,你們不知道洛非的耐心很有限麼?
“你真想好了?”管事的還是有些狐疑。
“好了好了,那個這是生死狀吧,”我揮筆簽下兩字,放到他麵前,“生死由命,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打退堂鼓。”
“但你……”他命人抬出籠子,還想說什麼,我將他往後一拽,甩出鞭子,瞬間將那籠子上的插銷鞭斷,五匹泛著綠光的餓狼躍籠而出,那抬籠子的嚇得身子一軟,連滾帶爬的跑下台去。籠子滾到地上,就在那一瞬間,我猛衝上去,手中長鞭絞住其中的一頭狼,另一隻手黑鎖鏈飛出,纏住了另一頭狼。兩手一收,踩著牆壁用自己的極限速度向上飛躍,兩隻狼被我的速度一帶,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已經撞上牆壁,頭破血流而死。
頃刻間秒殺了兩頭餓狼的能力讓台下的噓聲一止,換成了大大的驚歎聲,我卻沒有一點得意的感覺,反而更緊張了,剛才選擇在籠子沒有放下的時候放它們出來,就是想趁它們還沒有進入戰鬥狀態的時候發動攻擊。狼其實是非常聰明的生物,前幾次的戰鬥大大降低了它們的警覺性,以為所有的攻擊都會在它們離開籠子擺好陣勢以後發生,這種慣性給了我可趁之機。但一口氣死了兩個同伴,在震懾它們的同時也激發了它們的野性本能,現在的我反而比剛才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