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聽瑤見周圍安靜了,便將那日遭遇賊人後發生的事真真假假地說了出來,“……兒為保清白跳了崖,不想兒命大,掉進河中不曾被摔死,又被村裏農戶救起,兒是想盡早回來尋父親的,可不想害了一場大病,大病剛愈又染了水痘,莊上條件艱苦,兒的臉因為發水痘,因為發水痘……”葉聽瑤醞釀著情緒,終於又滑下一絲清淚,接著主動將麵紗揭下。
葉茹怡看到葉聽瑤的麻臉一聲尖叫,葉聽瑤似被葉茹怡嚇到,打個哆嗦,不等旁人看清,匆匆忙忙將麵紗重新遮上。
曹氏和葉茹怡心中大爽,葉聽瑤的容貌越不堪入目她們就越高興,對一個女人來說,容貌和清白,失去任何一樣,這一生就都毀了,葉茹怡甚至覺得葉聽瑤毀容貌比失去清白,還要讓她高興。
葉臨德的身子微微顫抖,之前葉聽瑤雖不討他喜歡,但確實生的漂亮可人,同她的母親十分相像,現在竟然……
葉聽瑤眼神忽閃,瑟瑟縮縮地說道,“女兒生病時一直在想父親,當因水痘得不到及時救治而毀了容貌時,女兒有想過一死了之,可兒知曉,如此父親和母親一定會傷心的,所以女兒掙著最後一口氣,一直尋回京城。兒也無旁的念想,隻想一輩子留在府裏照顧和孝順爹娘,若家裏容不下兒,兒便絞了頭發出家做姑子,每日在佛祖跟前替爹娘和妹妹祈福,再不然……兒這條命留著也無甚意義……”
“不許胡說。”葉聽瑤的一番話說得葉臨德又心酸又內疚,原來女兒生病時一直在等著他,若非流落到孤苦農莊,也不至於被毀去容貌。
葉臨德對上葉聽瑤惶惶然的目光,驚覺葉聽瑤的雙眸實是太像他的亡妻容氏了,容氏其實是他這輩子最愛也最感激的女人,內疚之情猶如洪水在葉臨德胸腔裏肆虐,“瑤瑤,往後你就安心在府裏住下,我會尋名醫替你醫治,不要灰心,更不能有任何輕生的念頭。”
葉茹怡小聲嘀咕,“哼,都定了型,哪裏還可能治的好。”
葉臨德蹙眉瞥了葉茹怡一眼,“你剛說什麼。”他確實沒聽清,可直覺不是甚好話。
葉茹怡正想糊弄過去,葉聽瑤在旁滿懷感慨地說道,“妹妹說的對,兒這臉定了型,哪還敢妄想能治得好,爹娘不嫌棄肯將兒留下,兒便已萬分感激和高興了,往後兒一定會悉心照顧爹娘的。”
葉茹怡臉有點黑,可一想到葉聽瑤那張臉,她又平衡了,反正葉聽瑤已毀,再也掀不起甚風浪,她心裏隻考慮該怎樣讓葉聽瑤在外人麵前出醜,她好有樂子。
葉臨德瞪了葉茹怡一眼,同曹氏說道,“你將碧雲居收拾出來給瑤瑤。”
曹氏一愣,還是點頭應下,碧雲居她本想留給皓兒,不過也無所謂,府邸很大,何況她有打算將皓兒多留在身邊兩年。
內堂裏眾人說著話,誰也未注意到窗欞外一前一後地閃過兩個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