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言,人在瀕死時,會真誠地回憶起許多事,真誠地懺悔,而不是像平日那樣,謊話連天,“大搜魂手”就是一門激發人潛意識裏思維活動地江湖絕技,隻不過這裏,雲嘯進行了改良,用靈力鎖定他的靈台,不用開口,就能知道他心中所思所想。
第一幅畫麵,是一個十來歲的小乞丐蜷縮在破廟裏,快要凍餓而死了。第二副畫麵,一個挑著剃頭挑子的老頭發現了小乞丐,給他吃了一塊餅,喝了一碗熱湯。第三幅畫,長街上,老頭在給人剃頭掙錢,小孩在一邊玩耍。第四幅畫,小孩長成了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開始“飛鴿傳書”,他正式加入了“風堂”,第五幅畫,他被妓院的頭牌給迷住了,為了區區二百兩的贖金,便出賣了剃頭老頭。第六幅畫,李進通老賊卻隻給了他一百兩,所以有些義軍的秘密,他也沒有全部告訴老賊。
雲嘯歎息一聲,又是個造化弄人,那剃頭老頭,雲嘯看得很清楚,正是在“燕京大街”上剃頭的老許,他這個螟蛉義子可收得實在不怎麼地。
但今天的事情還僵在這兒了,雖然明知讓他把所知道的義軍的秘密都說出去,還會有人落入官府鷹犬的手裏,但若是把這人一不留神給治死了,柳言湖便脫不了幹係,也罷,自己就做回好人,讓此子再多活幾日罷。
在雲嘯的治療下,那人逐漸恢複了意識,上吐下瀉的折騰了一個多時辰,病情終於穩定住了。柳言湖一抱拳,道:“哥幾個,今天發生這事令我灶房蒙羞,若泄露出去,我們和你們臉上都是無光,更無論可能將至的處罰,我的意思,大家夥都讓讓,就把這件事揭過去了,如何?”
四名隊正對視一眼,一齊哈哈笑道:“我們不記得今天發生過什麼。”一個隊正那刀柄杵杵通鋪上躺著的那人的肋部,道:“臭小子,敢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我剝你的皮。”
柳言湖點點頭,和雲嘯離開了營房,把雲嘯送出軍營,二人告別。
雲嘯騎馬來到“燕京大街”入口處,便下了馬,一邊裝作逛街,一邊偷偷窺視“徐記珠寶店”的附近,街上人來人往,非常有利於隱蔽。
快靠近“徐記珠寶店”時,雲嘯假裝看著旁邊小攤上的玉器,卻用眼角餘光觀察,“老許剃頭攤”依舊在,不過老許頭卻顯得滿腹心事,不停地吆喝著:“剃頭理發,五文錢一個”。
果然,這個據點暴露了,這時,雲嘯敏銳地感覺到從剃頭攤子上麵打開的窗戶裏幾道淩厲的目光在來回甄別著什麼。
是拯救這個可憐地老人,還是棄之不顧,雲嘯瞬間做出了決定。他牽著馬拐進了一條小胡同,幾乎是瞬間,大白馬就被他放進了儲物袋裏,再從小胡同裏出來時,已是一身白袍,罩著麵罩,從小胡同裏隨手撿了一隻青竹杆。
一個縱身,便躍上了一個食攤的頂棚,彷如玉樹臨風,有幾個眼睛激靈的百姓,目睹了這一切,不由驚呼一聲。雲嘯連續在三個百姓的頭頂借力,便輕飄飄地落在了老許頭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