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病床上,養傷的日子漫長又煎熬。
這段時間,案件的處理進度始終揪著我的心,可還有一件事,如同巨石般沉甸甸地壓在我的心頭,一刻也不曾消散,那便是我帶回來的 U 盤,以及我救命恩人李雄和昂山的安危。
回國後,我一刻都不敢耽誤,剛下飛機就馬不停蹄地將 U 盤交到了警方手中。
我心裏清楚,這可不是個普通的東西,裏頭裝著的是能將那些不法之徒繩之以法的關鍵證據。
果不其然,上級對這個 U 盤極為重視,在我住院期間,已經有好幾撥便衣警察來醫院找我,詳細詢問我在 D 國的經曆。
麵對他們,我將在 D 國的所見所聞,毫無保留、事無巨細地和盤托出。
當我複述著那些人的聊天內容,提到死狀淒慘的小六子時,我清晰地感覺到,麵前的幾位警察呼吸陡然變得沉重起來。
“你說的小六子,是我們的同誌。” 一位警察聲音沙啞,帶著難以抑製的悲痛,“他身份暴露,落入了那些喪心病狂的不法分子手裏,被他們殘忍地虐殺了。你帶回來的 U 盤裏,就記錄著他被折磨的全過程。”
聽到這話,我的心猛地一揪,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活著的時候,被那些喪心病狂的人活生生搗碎了雙眼,割掉了鼻子,下巴也被殘忍擊碎。
肋骨被全部敲斷,十指被紮入鋼針,指骨一節一節被敲碎。膝蓋以下的皮肉被削去,肉被剁碎。
他們還全程給他注射藥物,讓他始終保持清醒,就這樣,他被折磨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後被拋屍在了蛇園裏。”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銳的刀,一下一下淩遲著我的心。
我仿佛親眼看到小六子被折磨時那痛苦絕望的模樣,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講述的警察聲音顫抖,幾次哽咽到說不出話。
其他幾位警察眼眶通紅,默默地背過身,抬手悄悄抹去臉上的淚水。
“那你們什麼時候去救李雄?他會不會有危險?” 我心急如焚,腦海裏浮現出我讓李雄跟我一起回國時,他那無奈又苦澀的表情,他說他回不去了。
此時此刻,我滿心都是對他安危的擔憂,生怕他也像小六子一樣,遭遇不測……
“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他的身份很可能已經暴露了。” 警察神色凝重,眉頭緊鎖,“所以他才把 U 盤托付給你。”
“是因為救我才暴露的嗎?” 我滿心自責,聲音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你別自責,不是因為你。” 警察連忙安慰我,“那個 U 盤裏是秦處生等違法犯罪分子的鐵證。
他們逃到國外後,和境外非法勢力勾結在一起,拐賣國人、詐騙錢財,還幹著販毒、販賣人體器官、綁架勒索的勾當,對同胞犯下了數不清的罪行,簡直無惡不作。
李雄在收集證據的過程中,早就引起他們的懷疑了。”
聽到這些,憤怒和悲痛在我心中翻湧,我忍不住質問道:“秦畜生他們這麼殘害我們的同胞,國家就放任不管,任由更多的國人被他們迫害嗎?
小六子,那麼好的同誌,他懷揣著使命深入虎穴,為了揪出這些敗類,受盡了非人的折磨,難道就這麼白白犧牲了?他的血,難道就這麼白流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情緒,可淚水還是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還有李雄,他現在身份暴露,處境岌岌可危,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麵臨生命危險。
我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深陷險境?
他也是父母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是他們的心頭肉啊!
他最後跟我說,讓我轉告他父母,他們的養育之恩,他來世再報。他心裏清楚自己可能回不去了,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把證據托付給我。
你們想想,他的父母要是知道他遭遇不測,白發人送黑發人,該有多絕望,多痛苦。我求求你們,救救他吧,我們不需要那麼多悲壯的犧牲,我隻想他們都能活著,平平安安地回來。”
警察沉重地歎了口氣,眼眶微微泛紅,聲音沙啞:“他是我們並肩作戰的同誌,我們和你一樣,日日夜夜都盼著他能平安歸來。可這不是一場簡單的營救行動,背後牽扯的是複雜的局勢,我們必須顧全大局,從長計議。”
“可你們已經來了好幾趟了。問來問去都是這些話,這並不能改變什麼,你們倒是說,到底什麼去……” 我還想爭辯,話剛出口,沈時晏突然快步上前,輕輕卻又不容抗拒地捂住了我的嘴。
他微微俯身,在我耳邊輕聲說道:“相信上麵的決策,他們考慮得遠比我們周全,這些不是我們能輕易評判的。”
沈時晏鬆開手,轉身麵向警察,神色誠懇,語氣堅定:“我是漁淵智能的負責人,若後續調查或行動中有需要技術支持的地方,不管是數據分析,還是設備協助,隨時聯係我,漁淵智能一定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