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十分乖巧地輕輕點了點頭,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著母親,脆生生地道:
“好嘞,娘,那您趕緊生火吧!”
“哎~娘這就生火。”
張春香應道,隨即連忙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打火石,熟練地開始敲擊起來。
伴隨著清脆的聲響和四濺的火花,火焰很快被點燃。
她小心翼翼地將燃燒著的火苗引到爐灶內,接著迅速抓起幾把幹燥的鬆針葉放置在上麵。
這些鬆針葉像是金色的羽毛一般輕盈,相互交織在一起。而在鬆針葉之間,則巧妙地夾雜著幾塊烏黑發亮的炭塊。
沒過多久,鬆針便在熊熊烈火中逐漸化為灰燼,但原本漆黑如墨的炭火卻因為火勢的蔓延而染上了一層鮮豔奪目的紅色。那些星星點點的火星猶如夜空中閃爍的繁星,不停地跳躍、飛舞著。
見此情形,張春香趕忙用鐵鉗將已經點燃的炭火夾起,輕輕地放入火爐子底部。
緊接著,她再次往爐子裏添加了一些新的炭火,直到整個爐子都被填得滿滿的。
做完這些之後,張春香起身走到水缸旁邊,拿起水瓢,從水缸中舀出了足足三大碗清澈透明的水。
她端著水碗,腳步輕快地來到爐灶旁,將水緩緩倒入一個幹淨的陶罐之中。
隨後,她又轉過身去,快步走向堂屋的櫃子前,打開櫃門,從裏麵拿出了一包用紙包裹著的草藥。
張春香回到爐灶邊,小心地拆開紙包,將裏麵的草藥全部倒進了裝有清水的陶罐裏。
最後,她仔細地將陶罐的蓋子蓋好,確保沒有一絲縫隙。一切準備就緒,現在隻需讓爐火保持微弱的狀態,慢慢地熬煮這罐藥水就行了。
“二丫,娘抱著你,我們去附近看看,你柳叔在不在?”
張春香拍了拍手上的灰,對二丫說道。二丫乖巧地張開雙臂,被張春香一把摟入懷裏,而後站起身,堅定地向外走去。
她們走出院子,隻見圍繞著竹籬笆的菜葉上結著一層厚厚的白霜,那白霜像是給菜葉披上了一層冰冷的紗衣。
太陽雖已升起,卻如一個冰冷的圓盤,懸在天空,吝嗇地散發著微弱的光,絲毫沒有帶來暖意。
她們一時茫然,不知該往何處尋覓柳長安的蹤跡,隻能順著竹籬笆蜿蜒的小路,緩緩前行。
冬日的早晨,寒冷如影隨形。
即便太陽努力地釋放著光芒,可那股冷意依舊深深地沁入骨髓。每一次開口呼吸,都會有陣陣白汽從嘴裏鼻子中噴湧而出,瞬間消散在冰冷的空氣中。
小路上的泥巴,被霜凍得堅硬無比,宛如鐵板一般。
靠近水溝那邊的草上,凝結著一個個冰淩,那些冰如同堅韌的鎧甲,緊緊地包裹著草的筋杆,使得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卻又傲然挺立。
陣陣冷風呼嘯而過,肆意地吹亂了她們的頭發。張春香和二丫的臉,片刻間就被吹得通紅。
張春香緊緊地抱著二丫,盡可能地用自己的頭為女兒擋住那凜冽的涼風,然而,這一切似乎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