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火勢變大後,她不斷的加入細樹枝,然後再細樹枝上架上粗柴。
等到火勢穩定下來,她看著兩個湊在一起的腦袋,開口道:
“陳嬸子下午給了兩棵大菘菜,幾顆白蘿卜,還有一把青菜苔,還有些一把紅根菜,還有一小把蒜苗。”
“柳大哥,你晚食想吃什麼?我去洗了等下做!”
柳長安聽到聲音,這才想起來:“對了,那鍋臘雞塊和臘肉,裏麵除了肉什麼都沒有。”
“那些臘肉用鹽巴醃製了,微微有些鹹,你看看,要不要加些什麼,放進湯裏,一起燉!”
“還能去去臘肉的鹹味兒。”
“火爐子裏還有炭火,把鐵罐子放上去燉,把菜丟進去煮熟就行!”
“咱們直接圍著鐵罐子吃,熱乎乎的,吃了身上也暖和。”
“你再把另外一口鍋裏,多燒點熱水,等下用來洗漱。”
張春香道:“好,剛好爐子裏還有炭火,我先把鐵罐子放上去繼續燉。”
說著,走到角落將鐵罐子拎起來,放在木桌旁的火爐子上。
然後又走到菜籃子前,拿了兩個半大的紅薯,又拿了兩個土豆,接著拿起大菘菜和白蘿卜,放進一個木盆裏,準備拿出去外麵清洗。
她剛準備走,突然又起來,開口問道:“柳大哥,等下放點土豆,放點白蘿卜,再放點菘菜心的嫩葉,一起放進煮臘雞肉鍋裏煮,可以嗎?”
柳長安道:“好,在把案板上的蒜苗葉子等下切了丟進去一起煮。”
“好,那我先去洗菜!”說完,就準備往外走。
“等等,春香,外麵的水冰,就燒點水,洗菜吧~”柳長安看她端著木盆向外走,忙叫住她。
張春香扭頭回了句:“沒事的,柳大哥,我這樣洗慣了~”
柳長安道:“不行,回來燒些水,燒溫了再洗。”
“你忘記陳大夫的話了,你和二丫切記不能受寒著涼!”
“咱們住在山上,這座山也少有人來,不缺木頭,咱們廚房後就有水井,也不需要挑水。”
“以後,冬日,洗衣洗菜做飯,都要燒水,沒柴火了我去撿!”
“你放心用!”
二丫看著柳長安,又看了看娘親,彎了彎嘴角,摸了摸裝著湯藥的碗,見已經溫熱了,心裏一喜。
張春香聽著柳長安的話,心裏又忍不住酸澀起來,若不是有人在,她少不得,剛止住不久的淚水又要流出來了。
從前在家裏,在柳家,柴火都是她撿的,可熱水,從來都是她燒,別人用剩下的她才能撿著泡泡腳,擦一擦身子。
冬日裏,隻要是在,一大家子的衣服,洗菜洗東西,都是拿到河邊去洗,哪怕是大雪天,河麵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也要她鑿開再洗。
每年,一入冬,她的手腳,耳朵和手,總是凍的一道一道的口子。哪怕手上鮮血淋漓,也要將手伸進冰冷的河水裏。
柳婆子生怕她用了家裏的水,用了柴火。
可那水是她挑的,柴火也是她撿的。
偏偏,她又是個軟和性子,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從前在娘家時,聽爹的,聽娘的,聽兄弟的。嫁人後,她聽公婆的聽丈夫的。
從來沒有一個人,問她冷不冷,問她願不願?
二丫見娘不動,忙開口:“娘,柳叔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
“我聽柳叔的話!”
“娘,你也要聽柳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