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晚上回家,小樸樸沒有食言,他沒有陪老婆洞房,而是和我們三人在賓館裏胡鬧、喝酒。整整一天,我們始終沒有看見文文,耗子倒是接到了雲雲的電話,雲雲說文文家裏有急事兒,來不及回X市給小樸樸祝賀。小樸樸說,還好,有我們三人陪著他。
第二天下午,我終於醒來,睡了整整十二個小時,渾身酸痛無力。再次分別時,誰都沒有哭,可能我們真的長大了吧,不會再輕易的為什麼事兒而動容。我們三人執意不讓小樸樸送別,叫他回家陪老婆。並約定好小旭結婚時,我們再相聚。在賓館門前,我們朝各自的方向離去,還好,我還記得陽光下的那些背影,留給我想念。
我想從那天開始,也就沒什麼遺憾了。有時總在感歎著隻要一生平凡快樂也就知足了,其實,這樣的生活也算是一種偉大。
回到家中,一切照舊繁忙,堆積了幾日的工作讓我頭痛不已。沒辦法,每快樂一天,就要用一天的努力來償還。
忙忙碌碌了將近一個月,我倒在沙發上午休,電話不知趣的響了起來。
“喂,誰啊?”迷糊中,顯得有些不耐煩。
“是你耗爺,有事兒告訴你。”
“咋了,看小樸樸眼饞了,找媳婦了啊?”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耗子著急道:“娘的,啥時候了,你還瞎白話,文文出事兒了!”
我聽後,睡意全無,忙問:“她怎麼了?”
“她離婚了!”
雖然我一直有這樣的預感,但聽到這事兒發生時,依然感到震驚。我對耗子說道:“怎麼回事兒,你從頭慢慢說。”
耗子歎了口氣,說道:“唉,其實也沒啥原因,就是過不下去了唄,前天離的婚,現在給她打電話也不接,我總怕她出點啥事兒。”
“不會的,她不會出事兒,不會的…”
耗子說:“你別著急,我也就是瞎說,好了,我先忙了,二B老板又來查崗了。”
電話被耗子掛斷,我躺在沙發上發呆。領導推門而進,對我說著下周的任務和工作計劃,聽她講完後,我竟冒出了這樣的一句話,我說:“領導,向您請三天假,家裏有點事兒,回來之後,我會把所有的工作都補上。”原來,隻有文文,會讓我不顧一切。
我回家收拾好了東西,對父母說明了情況,他們這次竟然沒有阻攔我,隻是對我說,記得要回家。
踏上了去往文文家鄉的路,一切顯得那麼陌生,火車狂奔那最後的距離,我的心裏仍然充滿了不安,總向自己說,一切都會好起來。
到文文的家門口已經是下午一點半,整整二十四個小時的路程。站在文文家的門口,我猶豫著要不要按門鈴,幾次撥打文文的電話都沒有通,她依然關機,選擇自己一個人麵對。我坐在樓梯上靜靜的等待著她的出現,可是直到傍晚,還是沒有她的影子。
“呦,這孩子,嚇我一跳!”
我回過頭一看,是那張熟悉的臉,原來是文文的媽媽。她問道:“你是肖涵?”
“嗯,是的,阿姨,我來看看文文。”
“你聽說她離婚的事兒了?”
我低著頭說:“嗯,我可以見見她嗎?”
文文媽搖了搖頭,說:“她說想出去走走,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她也不說,給她打電話問她的時候,她隻是說那裏很安靜。”
“阿姨,我,欠你一句對不起,我們的事兒…”
“算了,都過去了,你們當時小,什麼都不懂而已。”
我的心中充滿了歉意,對她說道:“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得到您的原諒。”說罷,我深深的鞠了一躬。
文文媽扶起了我,對我說道:“進來坐一會兒吧,這幾年她也沒怎麼回過家。”
我跟著文文媽進了屋內,看著她的臥室,還是老樣子,還是那熟悉的氣味。枕邊一個日記本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隨手翻著一篇,她寫著:20XX年X月X日,星期六,天氣晴,天氣很好,我很希望去參加小樸樸的婚禮,為他慶祝,說不定還可以看見肖涵的樣子,不知道這些年他過的怎麼樣,不是我不想問,而是我已經沒有力氣去顧及他了,今天要和大叔去辦離婚手續,現在說什麼也來不及了,走到這一步,我想,這是誰都不願看到的吧,也許這樣,我才能告別這段噩夢,告別爭吵,讓自己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不想埋怨誰,不想責怪誰,隻希望一切都好。離婚手續辦完後,我和他各奔東西,那種感覺讓我窒息,我不斷的告訴自己別回頭,就這樣向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