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幹什麼呢?還不上線。”文文焦急的在電話中問道。我看著進入夢鄉的肖然,突然覺得一切都那麼的荒唐,原本可以幸福快樂,現在變得一塌糊塗。我回答道:“文文,你先玩吧,我還沒睡醒。”文文失望道:“你忘記了,咱們今天約好了一起打副本的。”我冷笑一聲,說道:“當初那個讓我看清奮鬥目標的文文不見了,如今卻是個喊著讓我打副本的文文。”她沉默了,我掛掉了電話,不想再多說什麼,我怕我們之間再次出現嚴重的裂痕。肖然悄悄的問道:“是文文吧?我們回宿舍吧,小心她吃醋。”我搖了搖頭,道:“她不會吃醋了,嗬嗬,怎麼了?晚上還得喝酒呢,你不去了?算了,你不去我自己去。”肖然忙道:“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當然要陪著你,那好吧,不回宿舍了,先養精蓄銳,晚上不醉不歸。”我嘲笑著自己,自言自語笑道:“嗬嗬,不醉不歸。”那時的我,是多想回到那個隻為文文唱歌的時間,是多想定格在我與文文漫步在校園小路的時刻,如今,卻怎麼也回不去了,也許,我們都是那個時候長大的,即使心中孤獨,也能在自己的空間裏活出自我,而有那麼個一個人,慢慢的住在心裏,不曾離去。打開電視,熟悉的音樂響起,一位三流藝人在一個不知名的電視節目中唱起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是情歌動人,還原歌裏的故事?還是聽歌者把藏在自己心中的那個人還原出來?我想做的,隻是繼續喝醉...
“肖然,給我酒!”我醉醺醺的喊道。肖然把最後一杯酒喝光,舌頭直直的道:“肖涵,我不能再讓你喝了,你這樣下去,除了得一身病之外,沒有一點好處。”我不耐煩的喊道:“讓我喝酒的是你,不讓我喝的又是你,少管我,把酒給我!”肖然道:“我隻是想讓你能放鬆一天,而不是一直放鬆,我後悔了,把你叫出來喝酒是我錯了。”我哈哈大笑,叫來服務員,起了幾瓶啤酒,不顧肖然的勸告,繼續朝著自己的嘴中猛灌。因為隻有這樣,我才會覺得舒服,覺得心中的所有都能放下來。肖然打電話給耗子,很快地,哥們接我回宿舍。看著我這樣,大家都隻能唉聲歎氣,不知該說什麼。我多麼想像個男人一樣做出個決定,而不是靠著酒精來麻醉自己,可是誰又明白這抉擇的艱難。我又何曾不想不浪費文文寶貴的時間,我又何曾不想對自己的父母百依百順,可是誰曾想過我。一路的顛簸讓我終於忍不住胃中的翻湧,下了車,劇烈的嘔吐讓我慢慢變得清醒,讓我也慢慢的回歸現實,那感覺真是糟透了。仿佛做著自己中五百萬彩票的美夢卻被人叫醒一樣。漱口後,我問道耗子:“肖然呢,她怎麼沒跟我一個車走。”耗子回道:“你不用管了,她宿舍的朋友來接她了,你是怎麼搞得,昨晚一宿沒回來也不打個招呼。”我苦笑道:“跟今天一樣,喝醉了,跑出租房住了。”耗子歎氣道:“肖涵,別這樣了,值不值得?”我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拍了拍耗子的肩膀道:“明天陪我喝酒。”耗子無奈不語。那幾天大家都很遷就我,小旭翹課陪我喝酒、打台球,小樸樸放棄了和小花花約會的時間,陪我一起喝酒,當然了,耗子也沒閑著,陪我通宵打遊戲。我不知該怎麼感謝這幫異姓兄弟,隻是覺得與他們在一起,我很滿足。
剛接過家裏的電話,一切照舊,媽媽還是不斷的催促著我與文文分手。我則不理會,繼續每天喝酒,直至酩酊大醉。嘴中說出最多的話變成了“再來一瓶!”時間依舊流逝,轉眼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過去了一個月。與往常一樣,晚上我獨自一人喝著悶酒,一口白酒、一口花生米、吸一口煙、嚼一嚼檳榔,好比神仙。喝著喝著,漸入佳境,高唱著謝霆鋒的《不散》:“城市為誰覆滅,廣場為誰留戀,也許都是我的思念,所有看不見的都在眼前,你想過的諾言,我有我的信念,還有我和你的從前,最美好的一切總是看不見,永遠不散,離開隻是為叫我更堅強,也好不見不散,不管得什麼獎賞,當我往人群裏看,你在鼓掌,約好不見不散,不管在什麼地方,當我快樂與哀傷,你都在場...”為什麼,當我學會了愛上一個人,懂得一個人,珍惜一個人的時候,我們卻走散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讓我喘不過氣,忽然一口血噴了出來,我用手擦了擦嘴角,繼續哼唱。耗子看見了,幾步跨過來,道:“怎麼回事?”我將瓶中酒清理掉,道:“沒事兒,煙抽多了。”說罷,隻覺得肝部一陣如針刺般的劇痛,我捂住肚子,額頭出現了一層汗珠,我硬裝著沒事兒對耗子說道:“你看,為了和你說話岔氣了吧。”耗子見我這樣,穿好衣服,說道:“今天你看家,小旭咱們帶肖涵去醫院看看。”我瞪眼道:“我才不去,我什麼事兒也沒有,你們別瞎忙乎了!”耗子道:“如果想以後繼續一起喝酒,如果想做一輩子的兄弟,趕緊穿好衣服跟我們走。”小旭道:“耗子為了你好,快點穿衣服!”我哈哈一笑,道:“看給你倆緊張的,就是岔氣了,我沒事兒。”盡管嘴上這樣說,可是我還是穿好了衣服,我怕我變成一個沒人在乎的人,我怕孤獨。打車到了醫院,醫生見我滿嘴酒氣,厭惡道:“喝這麼多酒來看個屁病!這股味兒熏死我了!”耗子怒道:“**的是幹什麼吃的,那你這意思,肛腸科來病人了還都嫌惡心不給看了!”醫生道:“哎呀,你這學生哪個學校的,怎麼滿嘴胡話,看不看病,不看拉倒!”耗子強壓住心中的怒氣,道:“趕緊看。”我微笑著道:“這位神醫,麻煩您了,幫我看看吧。謝謝您!”那位醫生對著耗子道:“你看,這才是大學生的素質。”耗子和小旭氣鼓鼓的看著他,沒有說什麼。醫生檢查了大約半個小時,問道:“你喝酒多長時間了?”我答道:“一個多月吧,連著喝的。”醫生道:“以前體檢肝部有什麼病麼?”我道:“中度脂肪肝,肝腫大。”醫生又問道:“有沒有全身疲倦、食欲不振、腹脹的毛病?”我點頭。醫生道:“這麼點小歲數就得酒精肝了,嗬嗬,一看家裏就不管你。還挺愛喝酒呢。哪天跟我喝點!”小旭忙問道:“醫生,你確定嗎?酒精肝是種什麼病?嚴重嗎?”醫生冷哼一聲,道:“這麼個病我會看不準?真是笑話!這病現在來看沒事兒,嚴重了就是肝硬化,然後就肝癌了唄!”一切在他的嘴中仿佛是那麼的無所謂。耗子焦急的問道:“醫生,那怎麼辦?怎麼治?”醫生頭也不抬,說道:“繼續喝唄!”我一陣哈哈大笑,醫生抬起頭問道:“你笑什麼?得了病這麼高興?看完病了趕緊走,趕緊走!”我又一陣大笑道:“您確定看完了嗎?”醫生點了點頭,我走到他的辦公桌前,醞釀了許久,一口吐在了他的辦公桌上,醫生、耗子和小旭呆呆的看著一切。吐過後,我一把拽住耗子、小旭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