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劈裏叭啦"的炮仗響過,石橋貿易有限公司就算是成立了,租的生資的一個大院子,四間舊倉庫,都空了好幾年了,窗戶上的玻璃沒一塊好的,一麵牆上的磚頭也掉了好幾塊,破了個鑽得進人的洞,很是破敗,院門口的小房當了辦公室,三張辦公桌,五把椅子,怎麼看也是個皮包公司的架式.
總經理李誌平先生親自剪的彩,上好的紅布一剪兩斷,讓看熱鬧的堂客大呼可惜,大熱的天,穿著筆挺西裝的李老板,差點中暑,平光眼鏡被汗氣熏得白茫茫的看不見路了,剪了彩,邪裏歪去的飛奔到辦公室裏,進門就把西服往椅子上一甩,也不管這行頭花了他近千元的票子,對著電風扇猛吹,抓起桌子上的涼白開好一通灌.
"我的親娘咧,差點沒熱死,劉兄弟,你這主意可真不怎麼樣,放個炮仗義熱鬧一下也就是了,還剪的什麼彩?"
"嘿嘿嘿,領導嘛,就得有個領導的樣嘛"劉淇笑道,他想起很多公司開業時都會剪個彩什麼的,討個好彩頭,一時心血來潮,照貓畫虎的準備了個剪彩儀式,結果丫頭和張建國兩個地頭蛇跑了兩天的腿,請帖發了一疊,卻一個領導都沒來.
這也是大石橋鄉的領導幹部們沒有"酒精考驗"的緣故,不曉得企業開張什麼的,都會有紀念品發,隻以為象是親朋好友過事一樣,吃一頓,還要送人情,這兩年道賀禮金的行情看漲,從原來的一塊漲到出手最少十塊,一個月吃上個四五回,工資就掉了一小半,又不是什麼親戚,誰跑來獻這個愛心?要放以後,你就是不請,也上門吃你一頓,酒足飯飽之後,總要帶點什麼東西回去.
劉淇把事情交待了一回,當了甩手掌櫃,到臨開業了一看,半個鬼也沒到場,可東西都備好了,辦吧?連個講話的領導都沒有,丟臉,不辦?不光丟了人,還把準備東西的錢也給丟了,就把李誌剛這個戴著老板頭銜的大肉盾給扔了出去頂缸.
"屁的領導,你的股份最多,是大老板,應該你去才對."李誌剛忿忿不平.
"你看我這身板,能出麵麼?"劉淇比劃一下自己瘦小的身材,李誌剛無語.
"你真的不去吃飯?"為了拉攏那幫麻販子,丫頭帶著他們到朱老板的飯店裏喝酒去了,指著他們收麻呢,李大老板當然要過去陪酒.
"不去不去,我還想活兩年,不想那麼早死."上次分髒時在朱家的飯店裏吃到末尾,劉淇在青椒肉絲裏發現一個黑乎乎的小東西,剛開始以為是黑豆鼔,想想不對,要放豆鼔也不會放一顆呀?夾起來一看,是隻無頭蒼蠅的遺體.
立馬惡心反胃,肚子開始作痛,大火,急吼吼的把朱老板叫了來:“這是什麼?蒼蠅,這是人吃的嗎?"
"我看看,我看看"朱老板陪著笑把那蒼蠅從盤子裏拿起來.
"你看錯了,這不是蒼蠅,是顆黑豆鼔."朱老板看了一下,很肯定的說.
"我看著明明是隻蒼蠅,怎麼會是豆鼔?"劉淇有點來氣了,搞得不幹淨也就算了,還死不承認.
"真的是豆鼓,不信的話,我吃給你看"朱老板把那隻無頭蒼蠅丟進嘴裏,嚼了幾下吞下肚去,還吧嗒了兩下嘴巴,一副很好吃的樣子,看得劉淇傻了,胃裏萬馬奔騰,一扭身跑到外麵哇哇大吐起來.
證據沒了,朱老板一口咬死是豆鼓,能把他怎麼辦?埋單走人吧.其它人沒事,劉淇老是覺得肚子裏不舒服,一天跑十幾趟茅廁,拉了兩天,走起路來象踩在棉花上一樣,吃了幾片土黴素才止住,一條小命去了一小半.誰知道這回再那個野雞飯店吃,還會吃出什麼來?還去,不是自己找不自在麼?如果不是大石橋就這麼一間飯店,這次的酒也不擺到他家了.
"那我可走了,你在這裏坐吧.",李誌剛拿起西服往手上一挽.
"不了,我也走,別忘了明天去我家裏."劉淇出門推了車就走.
"明天你老子在不在家?別讓我白跑一趟."鑒於這次生意的時間比較長,錢的來往要比煙生意煩雜得多,劉淇要上學,他們三個人要搞煙生意還要搞,都沒時間精力老是守在這裏看著,明麵是李誌剛的老板,各人推出自己的代理人參入其中,一般通過他們來及時了解生意的情況,一番商量下來,丫頭的老娘主要負責操持飯食,李誌剛的一個遠親負責生產,劉淇的大表姐負責過磅,會計的頭銜則落到了劉傳陸的頭上,他以前曾經當過會計,而且劉淇在其中的股份最多,錢給他家裏的人管著,大家心裏都放心些.
此時的劉傳陸,還完全被蒙在鼓裏,累死累活的忙著雙搶,等"李老板"上門去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