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浩在京城這三年別的學到了什麼不敢說,但看事情的深度廣度卻是有了,現在京城一團混亂,一不小心就可能殃及池魚或者熱火燒身。
張繡是薑明浩最在乎的人,他自然不希望他有什麼意外。
老三的心思他明白,不過就是為了張繡背後的力量,不說張繡的父親與靖王一脈關係一向緩和,就是安寧伯府也是一股力量,況且還有張繡的兩個外家,張繡的親舅舅如今更是禦前紅人,想拉攏他的人多了,可惜這人忒圓滑,隻打哈哈就是不應,讓那些想拉攏他的人氣的撓頭。
薑明浩不願意張繡卷進來,因此就自己杜絕了所有薑明渙可能貼上的理由,反正張繡之前忙著考試後來忙著拜師,那什麼什麼的題目看著就古怪的很,根本就沒時間出去瞎混。
張繡自然明白薑明浩的一片好意,不過這種事情堵不如疏。
再說了,好歹也相處過幾年,薑明渙和薑明澤一向好的跟一個人似的,薑明澤雖然魯莽但好歹隻要順著他也就沒事了,但是薑明渙可不行,那就是一條隱藏在黑暗裏的毒蛇,心眼小記仇狠毒,張繡是萬萬不想與這樣的人交惡的,畢竟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但肯定也不想與這樣的人來往的。
張繡想了會兒道:“這個月末三天,我會回家,你幫我約一下他們兩個吧,終究相識一場,一直不見也不好。放心,我有分寸。”
張繡這麼一說薑明浩就有低了,道了聲安心就策馬離開了。
青雲鎮上已經彙聚了很多人,基本都是學子+書童的版本,偶爾也有富貴子弟父母兄弟陪著來著的,還有就是一個人背著個大書簍的貧寒學子。
張繡攆了老馬回京,自己和茗煙往山上走,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到讓張繡重溫了一把後世開學的感覺。
青雲書院是也是有規製的學子服的,根據學業進度又分為藍衫青衫月白(極淺的藍色)衫,帽子是統一的黑色學士帽(參考少包裏的帽子),而且在院期間不得著他服,所以看顏色就能分出來這學生學到哪一階段了。
張繡發現自己跟三還真是扛上了,之前名次就不說了,兩眼淚,可是這學號,學舍屋子編號都是三是怎麼回事?
張繡抽抽著嘴角找到三號院,小院子並不大,正屋東西屋三間宿舍,南邊是大通鋪下人房,也是防著有些少爺啥都不會得人伺候。
三號屋正是西屋,另兩間屋子的主人還沒到,張繡便和茗煙一起去收拾自己屋子,屋子其實不小,有二十五六平,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個櫃子,因為是秋天還不算很冷,所以床上的紗還沒換掉,茗煙快手快腳的把帶來的衣物和自家少爺常看的書都擺上。
棉被什麼的直接換了,方才自鎮上來的時候他們還順路去買了兩床被褥,雖不如自家的精致舒服,好歹比書院裏的幹淨多了。
茗煙手腳快,張繡收拾個桌子的功夫這小子已經要抱著自己的被褥衣服去南邊找自己的床鋪了,張繡趕緊跟著一起去了。
南邊的屋子因為是大通鋪,看著就逼仄了許多,不過床下就有抽屜,又各有三個小櫃子,比之正屋簡陋了些,卻也幹淨的很。
倆人收拾了一番就去外麵逛地圖,張繡有個習慣,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肯定要先摸清環境,這樣一旦有急事至少也記得往哪裏跑。
倆人邊走邊逛,學舍是山腰靠近山下的,從上看下去烏泱泱一片,山腰到山頂則都是學監了,上麵都有標牌,甚至有些路口多的地方還有指示標,張繡看了暗笑,原來大箭頭這時候就已經出現了呢。
青雲書院整體格局偏嚴肅,道旁路邊院裏種植的多為不開花的小灌木或者樹種,但是基本每隔五十米左右就有一個百來平的小花園,這小花園卻亭台樓閣鮮花假山樣樣不缺,且園園不同,精致異常。
快到山頂的時候坡度突然緩了下來,甚至有一大段都是平的,卻是挖了水池種了各色蓮花養了很多錦鯉,邊上則是石頭花草,原本張繡還好奇引水怎麼辦,後來才發現山頂有個天然的小湖泊,不知道是不是有泉眼,旱災不見水少,澇了不見水溢,一直保持在一個水平線上。
直接在湖裏養花養魚不就好了?等後來想到吃飯飲水張繡才猛然意識到,估計是為了保持水源的潔淨。
正興致勃勃的看呢,遠遠的有個身著青色常服的少年氣喘籲籲的邊跑邊叫:“張繡,張繡,你是張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