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沈斯玄說,“她自己掉下去的,不怪我。”
華薑爾冷笑,看著沈斯玄起初抗拒了一下,便放縱地和陸宛白糾纏到一塊。
她屍骨未寒,她的未婚夫就這麼上了別的女人的床。
她的成績是自己一步步爬上來的,為了不被人說閑話,她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從未借過沈斯玄的勢,但他卻暗中攔截她的資源給陸宛白,還拿了她的最佳女主角,踩著她的脊骨給她鋪路,害死她之後卻心安理得地用“不小心”來遮掩罪行。
好,真是好的很啊。
華薑爾狠狠閉了閉眼,想把這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一起拉入地獄。
手從刀上穿過,她才想起來,她已經是個鬼了。
連為自己報仇都做不到。
恨呐,真的恨。
華薑爾心痛到不能呼吸,魂魄似乎被禁錮,遠離不了,隻能硬生生看著床上顛鸞倒鳳的男女,坐在吊燈上捂住耳朵。
她想,為什麼不讓她的聽力也消失,這樣,那些惡心的聲音就不會鑽進她的耳裏。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暴力拆開。
華薑爾睜眼,視線裏,一道修長的身影裹著極致的戾氣而來,那張臉,陰鬱到極點,陌生又熟悉。
是他。
駱東起。
她的青梅竹馬,也是她誓死要退婚的前未婚夫。
看到男人麵容的那一刻,華薑爾眼眶濕熱,他瘦了,瘦了很多,眉眼間的冷漠比當年更甚,眼神犀利,狹長的黑眸裹上一層寒冰。
“駱東起?”糾纏的男女被震天響的開門聲嚇到,沈斯玄飛快披了件毯子,眯著眸子看向來人,“你……”
駱東起沒廢話,抄起匕首,動作極其迅速地插進沈斯玄胸口,語調森冷,仿佛從地獄裏來:“你怎麼敢對她不好?她死了,你也得死。”
“別……”華薑爾從吊燈上跳下來,伸手去拉駱東起的手臂,依舊撲了個空,“不值得,駱東起你住手!”
隻可惜,她的聲音也毫無作用。
失去理智的男人解決完屋內的兩人,又去了她的墓前,跌躺在地上的那一刻,眼淚從他利落的鬢角落下。
他摸著她的墓碑,喃喃念著:“薑薑,我替你報仇了,你怎麼這麼傻,又傻真狠心,這麼久一次都不來找我。”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很久了。”
墓前擺滿了鮮花,是她生前最愛的向日葵,墓碑上刻著“妹華薑爾之墓”,還擺了兩盞長明燈,是她哥哥的手筆。
華薑爾潸然淚下,手指從駱東起眼角劃過。
想到家人,想到駱東起,她就愧疚。
“薑薑,別怕,地下很黑吧,等等我,我來陪你。”駱東起起身,額頭觸上她的墓,指尖劃過上麵那張黑白照,唇角勾起一抹笑。
“不要!”華薑爾眼睜睜看著鮮紅的血從他胸口流出,沾濕了周圍的花束,她聲嘶力竭,喊他的名字,想去抱抱他,卻無法。
不要,不要。
駱東起。
華薑爾想起之前的點點滴滴,她為了沈斯玄和他鬧掰,不顧駱華兩家的交情執意退婚,還為了沈斯玄打了他一巴掌……
為了沈斯玄,她放棄了所有愛自己的人,更是在華家不同意她與沈斯玄交往時主動斷絕了關係,從二十歲到二十五歲,整整五年,沒有回華家一次,也沒再見駱東起一次。
她做到這種地步,卻落得這個下場。
華薑爾俯身趴在不斷失去溫度的男人身上,淚水糊滿臉龐,悔恨的徹底。
她恨啊。
恨自己識人不清,親者痛仇者快。
如果重來一世,她一定不會重蹈覆轍,她一定要好好活著,好好愛家人,愛駱東起。
至於害死她的人,她也不會讓他們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