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的中年主任說著，翻動資料，又詫異道：“你的試藥記錄都能訂一本書了，那你隻有前兩個選項。”
“老師，我拚了命才考進這座大學，之前也沒人說過還會有這種情況，為什麼其他新生能直接入學呢？”
程宮不理解。
一起考入這所大學的高中同學裏，隻有程宮的檔案被扣了，還被叫來談話，告知他隻能走特長生路線。
“你什麼意思？你質疑學校？我們天衍大學每年這麼多人入學，犯得著為難你這樣一個無名小卒嗎？”
程宮見主任的語氣很衝，趕忙解釋道：“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知道，為什麼我不能跟其他新生一樣，走傳統招錄的流程？”
“問那麼多幹什麼！還想不想進入大學了。”
程宮語氣誠懇道：“我當然想，努力這麼多年，什麼風雨都過來了，最後這臨門一腳，怎麼能後退呢。”
“那就行了，我給你做主，日後當魂修，一三五去噬魂錐裏當器靈，二四六在招魂幡裏跟其他魂修交流修煉經驗，周日你抽時間跟其他魂修清掃魂類法器。”
胖主任說著，將一份紙質契約送到程宮身前。
滴入鮮血，契約生效。
程宮沒有退路，哪怕成為魂修了，日後也有翻身餘地，隻要能進入大學，什麼都行！
“主任，現在我能辦理入學了吧，還有成為自由人的事，是不是……”
程宮說著話，卻見胖主任根本沒理他。
而是自顧自跟別人通起了電話。
“雲先生啊，你兒子入學的名額已經空出來，隨時可以來報到。”
“哎呀~不客氣，都是正常手續，有個缺心眼的非要去選擇魂修，攔都攔不住。”
“雲先生您就把心放到肚子裏，魂修無需招生考試，但得熬過第一年才錄學籍，我工作這麼多年，還沒見到能撐過一個月的，事後沒人會找麻煩。”
“明天啊？可以可以，貴公子直接來報到就行，我親自去接。”
……
胖主任不斷跟另一頭的雲先生說話。
早已無視了程宮。
程宮呆呆站在辦公室裏，隻覺得寒冬臘月裏，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來，冷的痛徹心扉。
十八年風雨，削尖了腦袋，熬破了頭，這最後一步，卻被一個八竿子碰不著的陌生人截胡了。
胖主任掛了電話，繼續在電腦上尋找著可以頂替的名額。
過了一會兒，才發現程宮還在麵前。
“你怎麼還不走？”
隻是一小會兒而已，胖主任發現程宮的臉色已經陰沉地丟了人樣，像隻從地府裏爬出來的惡鬼似得。
眉宇間的怨憤都快凝成水，從毛孔裏滴出來了。
這副駭人的臉色，胖主任還是頭一回從人的身上看到，他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話，好像有那麼一點點肆無忌憚了。
於是寬慰道：“剛才的話都是騙家長的，我們招生辦有苦衷啊，其實魂修的路很容易，而且上限更高，這位同學你放心，以後我親自輔導你修煉，保證你……”
嘭！
辦公室裏驚響起一道槍火。
胖主任的話音戛然而止！
他癱倒在椅子上，眉心多了一個焦糊的血窟窿，邊緣處有道血線緩緩蔓延下來。
硝煙味刹那間淹沒整個辦公室。
程宮握著一把銀白色的沙漠之鷹，呆呆站在原地，腦子裏一片空白，尚且沒有意識到胖主任的死亡。
嘭嘭嘭！！！
程宮連續扣動扳機，直到槍膛卡殼，他一把丟了手槍，跳上桌子對著胖主任的屍體拳打腳踢。
將十多年的怨憤在這一刻悉數傾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