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辛的內心如洶湧澎湃的大海,波濤翻湧,然而,她的臉龐卻宛如一泓平靜的湖水,沒有透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異樣。
她輕輕抬眸,不經意間朝著許倩的方向瞥了一眼。
目光在許倩臉上短暫停留後,程辛心中暗自判斷,從許倩此刻的表情來看,她並未將昨夜出現在自己房間的人和監控裏的那個人聯係到一塊兒。
程辛的心裏像是放下了一塊沉重的大石頭,不由自主地暗自鬆了口氣。
此時,餐桌上的飯菜也吃得差不多了。
段文博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這份略顯沉悶的寂靜:“要是沒別的事,大家就各自回房休息吧。明天咱們就要啟程回名都了。”
眾人聽聞此言,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隨後,一個接著一個默默地走出了房間。
呂偉在出去的時候,手裏拎著垃圾。
當他經過程辛身旁時,臉上堆滿了笑容,熱情地說道:“女娃娃,等你到了名都,你就會見識到什麼才是真正的城市了。那和白露市相比呀,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程辛聽了呂偉的話,心中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
隻是還沒等她問些什麼,呂偉就已經哼著小曲兒樂顛顛地走遠了。
無奈之下,她隻好扭頭看向身旁正並肩往外走的段文博,問道:“隊長,名都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段文博聽到程辛的問題後,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後緩緩解釋道:“名都,那可是一個極度繁華的城市。聯邦最頂尖、最先進的科技與技術都彙聚在那裏。對於富人而言,那是天堂;但對於窮人來說,那裏就像是冷酷無情的地獄。”
程辛從段文博的話語裏聽出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惆悵,不禁有些疑惑,便問道:“隊長,你……難道不喜歡名都嗎?”
“嗬嗬。”
段文博苦笑著搖了搖頭,那笑容裏滿是苦澀與無奈。
“哪有什麼喜歡或者不喜歡呢,我們在這個世界上,都不過是別人手中隨意擺弄的棋子罷了。”
看到段文博似乎被自己的問題觸動了不好的回憶,程辛趕忙轉移話題:“對了,隊長,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嗯?什麼事啊,你說。”
“就是……我想把阿團的骨灰一起帶去名都。她生前一直有個願望,就是想去名都看看。”
程辛一邊小心翼翼地說著,一邊謹慎地觀察著段文博的臉色變化。
沒想到段文博隻是略微猶豫了一下,便十分幹脆地說道:“沒問題,相關的手續我去辦理就好。”
看到眼前這個一臉驚訝的女孩,段文博覺得有些好笑,便問道:“怎麼了?”
程辛趕忙回答道:“隊長,我還以為你會多考慮一會兒呢。畢竟這隻是我的私事,而且辦理這個事情的手續應該挺繁瑣的。”
段文博笑容溫和地說:“人這一輩子,能得一位知己好友,那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這幾天我都看在眼裏,你對董小姐的情誼如此深厚,我又怎麼會拒絕你呢。。”
“多謝隊長!”
段文博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回去吧,要是有什麼事,咱們可以通過手環聯係。”
“嗯。”
……
在白露市安保大樓的醫務室裏,病床上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
他的臉上有一道格外嚇人的傷疤,那傷疤就像是一條猙獰的蜈蚣趴在臉上,即便他雙眼緊閉著,也依舊散發著一種陰森而淩厲的氣息。
門口站著兩位五十多歲的男人,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憂愁。
其中身材較矮的男人焦急地說道:“唉,老齊啊,你說這可怎麼辦才好呢?這個淩正峰現在成植物人了,而且還是在咱們的地盤上出的事。要是上麵追究起來,咱們倆可怎麼交代啊。”
就在剛才,這兩位白露市安保大樓的高層還正在家中悠閑自在地互相品茶聊天呢,那場麵別提有多愜意了。
突然,一個如同晴天霹靂般讓他們大為震驚的消息傳了過來——從名都來的淩監察出事了!
於是,兩人匆忙從家裏趕到了安保大樓的醫務室。
另一個男人也是滿臉憂愁,他沉思了片刻之後,眼中突然閃過一道精光,鎮定地說道:“不必慌張,老趙。”
“還不慌張?你知不知道這個姓淩的是什麼背景啊?他……”
趙姓男人看著老友那鎮定自若的樣子,不由得止住了話頭,眼珠快速一轉。
“老齊,你不會是想到應對的辦法了吧?”
“那當然,山人自有妙計。”
齊姓男人故意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哎呦,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麼辦法呀,快告訴我吧。”
趙姓男人皺著眉頭,焦急地催促道。
齊姓男子輕輕勾了勾手,另一個人便心領神會地湊了過去,兩人的身子緊緊挨近,而後開始了低聲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