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胳膊,程辛慢慢的掀起了白布,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她的眼前,明明很簡單的動作,她卻覺得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阿團靜悄悄的躺在停屍床上,安靜的仿佛隻是睡著了一樣,但脖子上的那道數厘米深的傷口不斷的提醒著程辛,她的阿團再也醒不過來了。
程辛用手輕柔的撫摸著阿團的臉龐,心中的悲傷再也壓抑不住,兩行眼淚就這麼直直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阿團,我是辛辛啊,我來看你了。”
“為什麼,為什麼死的不是我?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太天真了,是我太大意了,都是我不好。”
程辛握著床沿漸漸的跪在了一旁,像一隻受傷的幼獸一樣嗚咽著,脆弱的就像薄冰一般,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她將頭抵著床沿不管不顧的號啕大哭起來,積攢了一天的情緒在此刻全數爆發了出來。
是啊,她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縱然這幾天她表現的像是一個心思縝密,殺伐果斷的人,可這是沒辦法的事,隻有這樣她才能活下去。
在這個吃人的世界裏,軟弱的人注定活不長久,她便用冷漠和冷血編織成一件密不透風的外殼套在自己的身上,用來抵禦外麵那些吃人的瘋子。
可即便如此,堅硬的外殼下麵也依舊是柔軟的軀體,也會受傷,也會流血。
如果說之前的程辛隻是用外殼來偽裝自己,企求自保,那麼現在的她,已經將這層堅硬的外殼牢牢的融入了血肉之中,從前的程辛也就此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哭聲漸漸的小了下去,程辛慢慢的站了起來,眼中的脆弱已經消失的一幹二淨,隻留下一片冰涼。
她有些眷戀的撫摸著阿團的頭發,眼神又逐漸有了溫度。
“阿團,我發誓,一定會用整個獵梟來為你陪葬!”
程辛一字一句的吐出了這句話,其中包含的決絕任誰聽了都會一陣發寒。
“還有一件事,我決定去名都了。”程辛的語氣又溫柔了下來,“你不是說想要去名都看看嘛,我帶你去,你一定會很開心吧。”
“阿團,我要走了,我會想你的。”
又為阿團理了理頭發之後,她不舍的用白布蓋住了阿團,扭頭走出了房間。
出了房間之後,程辛又恢複了平靜,除了眼睛有些紅之外,誰也看不出她大哭過一場。
將鑰匙還給看守的人手中後,她就坐著電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有些疲憊的倒在床上,睡意不斷襲來,她就這樣進入了夢鄉之中。
程辛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裏的她還過著以前的日子,沒有獵梟,沒有安保隊,也沒有異能,阿團整天纏著她,冬天了,囑咐她要多穿點衣服,還叮囑她現在正是年輕長身體的時候,要好好吃飯。在她被張姐欺負了的時候,她會幫她說好話,也會在背後安慰她...
躺在床上的程辛嘴角微微勾起,確確實實的做了一場好夢。
“嗡嗡嗡!”
手環的振動讓程辛從夢中醒來,揉了揉眼睛後,她抬起手臂瞅了一眼,原來是段文博讓她下去,在大樓門口集合,要去聚會了,還叮囑她穿便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