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學宿舍那淩亂的房間裏,微積分、物理之類的書籍散落得到處都是。
這個原本供兩人居住的房間,其中一張床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垃圾,表明這張床已經閑置不用了。
房間裏唯一的居住者通常沒有保持如此邋遢居住環境的習慣,但最近的壓力使他無暇顧及這些日常瑣事。
通常,德文要麼在學習,要麼在閱讀象棋(棋譜)以維持自己在校園社團的頭號地位,但今天他盯著電腦屏幕瀏覽網頁。隨著屏幕上一篇又一篇無用的文章翻過,他的沮喪情緒不斷增加,他咬著筆的末端。
最終,當他的沮喪情緒達到了沸點,他把咬過的筆扔到閑置床上那堆越來越高的垃圾上。
他穿上夾克,把格洛克手槍和槍套塞到腹股溝上方的位置。他輕拍夾克的內袋,確認裏麵有額外的兩個彈匣和一把小刀,然後才出門。
雖然在他所在的國家地區,擁有和攜帶手槍在法律上是允許的,但在校園裏攜帶手槍絕對是違法的。
但鑒於最近發生的事情,德文根本不在乎。他打賭至少一半的學生也不在乎,甚至那些以前強烈反對槍支的學生也是如此。
他甚至不用在走廊裏四處尋找他正要去找的人。特雷就站在休息室裏,猛敲一台自動售貨機。
“嘿,”德文喊道,“想去喝杯啤酒嗎?”
特雷抬頭看了他一眼,聳聳肩說:“好啊,為什麼不呢。”他最後踢了售貨機一腳,然後走到德文身邊,嘴裏還嘟囔著售貨機吞了他的錢之類的話。
特雷比德文健壯得多。他是學校足球隊的一名主力球員,但德文不禁納悶,他這麼強壯的身形,為什麼不去玩美式橄欖球呢。
他留著黑色短發,還試圖留類似山羊胡的胡子,但德文不太確定效果如何。
德文自己相當精瘦,在他看來身體各重要部位都有肌肉。他高中時參加過田徑項目,但那不過是保持身材的一種臨時愛好。
他的金發比特雷的長,以前通常會用一種簡單的噴霧產品來定型,但過去幾天他任由頭發亂長。現在他根本不在乎公眾形象。
這倒提醒我了,我也得刮胡子了,他摸著臉上粗糙的胡茬想。
他們在暮色的微光中穿過校園,都沒有對冷清的校園發表評論。
就連那些學生團體這些天也沒什麼動靜,這與學期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真不敢相信這一切開始還沒多久。感覺自從“被召喚”事件發生以來,好像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了。
他們來到常去的酒吧,坐在常坐的角落位置。盡管這裏比平時更熱鬧,但一種憂鬱的寂靜氛圍籠罩著這個地方。
似乎每個人都隻想喝酒來忘卻煩惱,而不想做任何實事。就好像他們已經放棄了再次見到自己認識的人的希望。這種氣氛讓他憤怒地握緊了拳頭。
“那麼,有什麼新消息嗎?”特雷問道。
“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似乎沒有哪裏是安全的。現在有報道稱軍事基地甚至白宮都發生了‘被召喚’事件。”
“該死的,夥計。這真的意味著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是的。”
“被召喚”。這是人們對一個月前開始在全球範圍內發生的神秘失蹤事件的稱呼。無論年齡、種族、性別或文化群體,毫無偏向性,曾經存在的人現在消失了。
對於原因,沒有人能給出比敷衍了事更好的解釋。這也是為什麼自己的妹妹毫無緣由地從地球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