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聽說,愛情回來過(1 / 1)

我已經很少去回憶那張臉、那雙眼、那把聲音,隻是,偶爾容許自己在夜深人靜時分,安靜地牽念起遙遠的那份記憶。感歎歲月無情,時光如水,不經意間,那段如煙似夢的往事已在腦海裏回旋了近十年。

“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我們還是一樣,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十年之後,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隻是那種溫柔,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情人最後難免淪為朋友……”喜歡在夜裏,一個人安靜的聽陳奕迅的《十年》,聽著聽著,會有溫熱的眼淚,緩緩流出眼眶,滑過臉龐,滴落在玉白色的瓷磚地板上,暈開一個淡淡的漣漪,習慣用手帕為自己輕輕拭去眼簾之下的淚痕,卻讓長長的睫毛沾滿水霧,襯一種朦朧的美麗。

一個人的夜,總是特別安靜,安靜的可以傾聽到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也許我本身就是個喜愛自由、崇尚自由、追求自由的人,於是,也自然而然愛上了寂寥的夜。喜歡在夜裏,泡一杯淡淡的綠茶,聞著清雅的芳香,搭一條薄紗披肩,如一尊玉雕石像,以一個固定的姿勢,優雅而又隨意地立於陽台上,任微風輕拂臉龐,看月光輕灑大地,用心靈細細捕捉蟲鳴哇叫的聲音,在那種純淨的自然的聲音中,獨自莞爾輕笑。

許多的時候,任憑回憶裏淒婉的情節,像一把刀子劃過心尖,讓心隱隱作痛,痛到淚流,卻仍固執地在心靈的最深處,留一個柔軟且安靜的角落,輕放下那些蠢蠢欲動的情愫。這個角落,永遠屬於過去、屬於往事,屬於一個不曾得到卻又念念不忘的人,屬於一個平淡無奇而又猶如愛情咒語般的名字。這個角落,永遠那麼安靜、柔軟、美好且繾綣。

聽她們說,活在回憶中的女子,一定是結著丁香般輕愁的女子,也一定有過刻骨銘心的經曆,才讓自己無怨無悔在記憶裏糾結,在往事中悲傷或歡喜。這樣的女子,份外令人心疼,也格外讓人憂慮。從她們雙瞳剪水般的眼睛裏,你一定能夠輕易讀到柔弱、讀到滄桑、讀到美麗、讀到堅毅、讀到執著。

愛情,會使一個睛若秋波,眸清似水的女子,執著得令人驚歎,所有關於往事的記憶,任歲月如流水消逝,仍癡迷、仍貪戀,終於,在指尖纏綿成一縷執念,在夜裏,在文字裏,散發著濃鬱的醇香,恰如精心釀造的陳年紅酒,美豔、迷人、誘惑而又純淨。

總是不願將自己歸類為“活在記憶中的女子”,因為在告別每一段愛情的時候,不論誰是誰非,誰對誰對,或誰先誰後,我總表現得那麼堅強而又堅定,從不試圖去索要一個明白的答案,也不回頭去張望走過的路,更不隨意再讓他知道自己曾有過放不下。這一切,緣於我可憐的驕傲,僅有的自尊和骨子裏頭最後的清高。

愛情,總是這樣一個美麗的字眼,交織著曼妙、心動、狂熱、思念。愛著的時候,恨不能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年輕的時候,承諾總是無心,我們輕許下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的山盟海誓,以為彼此會是彼此的永恒。無奈,就在那個離別的季節,飄雨的站台上,鬆開了彼此的手,追著列車,也無法看見你的身影,才不得不感歎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每一段愛情告別後的許多日子裏,我不得不承認,我有過尖銳的疼痛,有過淚奔的時刻,有過思念的狂潮。那些疼痛讓心揪著,痛到窒息;那些淚水,猶如狂風暴雨,輕易瓦解了堅強;那些思念,撲天蓋地,像一張柔韌的網,網住纖柔的心,直至成傷。這樣的時候,總也是安靜的,任憑淚水無聲地滴落,卻沒有哭出來聲音。我以為,捂住嘴唇,不哭出聲音,就可以抑製住思念。

夜深了,風起了,雨來了,月隱了,星沉了,獨自一人站在淒風冷雨裏,用心靈與夜對話,仿佛聽見遙遠的天際,有一聲呼喚徐徐傳來,那聲音熟悉而又陌生。十年前,曾在那個聲音裏沉迷,放下了最初最真的情感。彼此深愛過,如今愛已消逝得無影無蹤,了無痕跡,唯有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那雙清澈真誠的眼,那把渾厚好聽的聲音,久久在腦海盤旋,記憶猶新。

聽說,那夜,愛情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