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大吃一驚,隻見前方一個虛幻小人,從混沌之色的氤氳氣體中走了出來。這個小人的模樣看上去五十來歲上下,身著一身道袍,一副道士打扮。陸凡打量了他一眼,發現他也跟自己一般透明虛幻。隻是他身上披著件道袍,而自己身上卻是一絲不掛,陸凡不由地一陣尷尬。
“晚輩陸凡見過道長,道長還請非禮勿視,不知道長有沒有多餘的衣物可供在下遮體,在下感激不盡。”陸凡咳嗽了一聲道。
那名道人聞言袖袍一揮,一道清氣圍繞在陸凡身體四周,隨後清氣漸漸收緊,幻化成一件衣袍披在陸凡身上。
道人做完這件事後悶悶地道:“你這傻小子說話文縐縐地,年紀輕輕倒像那些迂儒,好生沒趣。”
賈氏出自書香門第,陸凡從小受的教育便是在陌生人前彬彬有禮,但陸凡本人也並不喜那一套,私底下與來福打鬧便沒規沒距。
一想到來福,陸凡不由地又想到陸府上下數十人的慘死,還有小火也因想要救自己而死,陸凡再次悲從中來,臉色黯了下來。
道人見狀歎了一口氣道:“傻小子。你的情況,老夫在你師傅和你師兄弟在安葬你的路上聊起時,也知道得差不多。但這天道之下,眾生皆為螻蟻,人生天地之間,就如同曇花朝露,轉瞬即逝。與其去糾纏於七情六欲,為世間感情所苦,還不如斬斷諸多羈絆,去追求永恒的天道。更何況死生皆為虛妄,浮生也不過一場大夢,你就隻當你父母夢醒了吧。”
陸凡神色黯然道:“道長乃是得道高人,自然能夠勘破生死虛妄,但晚輩隻是一介凡夫,如何能夠做到。”
兩人靜默了片刻後,陸凡抬眼打量了下四周道:“前輩剛才說,這些事都是前輩在晚輩的師傅等人將晚輩安葬時所聽到的,那晚輩不是已經死了嗎?道長又是怎麼回事?我們這又是在哪裏?”
道人答道:“別人都稱呼老夫酒中仙,老夫現在還剩一口氣,暫時死不了。至於你這傻小子現在的情況,算是死了,也算沒死,我們現在就在你眉心的紫府之內。”
原來這個道人正是在東海被孔倫所殺的酒中仙,但現在看來,酒中仙顯然還沒有孔倫等人,想象中的那樣魂飛魄散。
陸凡道:“紫府?還有酒中仙前輩一開始說的三魂七魄,元神,這些不都是道家欺世盜名的妖言邪說嗎?”
民間向來也有人有三魂七魄的傳說,但這些說法向來為儒家正統所駁斥。
酒中仙冷哼了一聲道:“道家的學說為妖言邪說,這隻不過是儒家孔倫的一家之言。儒家自視甚高,自以為正統,視諸子百家其餘學說為無物。現在你我以三魂七魄的所凝聚的元神站在這裏,你還不知道是誰在欺世盜名嗎?”
自從道家被驅逐出九州之後,儒家一家獨大,諸子百家中沒有任何一家可以與之抗衡。孔倫又身為一國宰相,獨斷專行。諸子百家之言到底如何,當然是由他一個人說了算。賈氏出自書香門第,信奉的自然是儒家學說,所以陸凡一直以來也對此深信不疑。但今天陸凡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卻由不得他不信。
陸凡道:“那請教酒中仙前輩,這三魂七魄究竟是怎麼回事。”
酒中仙道:“人有三魂:一曰天魂,二曰地魂,三曰命魂。此外人還有七魄:一曰天衝,二曰靈慧,三曰氣,四曰力,五曰中樞,六曰精,七曰英。這三魂七魄各有分工,各司其職,妙用無窮。隻要三魂七魄不散,人便算不上已經死了。雖然每個人都有三魂七魄,但除非修煉以煉神為主的道家功法,否則是無法得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