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帆兒,你醒醒帆兒”
這是什麼情況,怎麼了?我周圍怎麼這麼黑?黑的什麼都看不見,耳邊明顯有2個聲音在呼喚著誰?應該是在找哥哥和一個叫帆兒的人吧!
“哥哥醒一醒啊,你不要亮亮了嗎?亮亮以後乖乖的再也不跟哥哥分粥喝了,以後哥哥喝完粥亮亮舔一舔就好了,醒一醒啊哥哥”“帆兒……”
咚咚,咚咚,感覺腦袋裏麵什麼在跳動,哄……像是被包圍的思維衝破了阻擋,向全身開始蔓延,這種暖暖的舒適感覺讓鄧凡呻吟了一聲,嗯……
“哥哥你醒了,哥哥……”
“亮亮讓開,讓媽媽看看哥哥是不是醒來了”
鄧凡睜開眼睛看見了一個……小蘿卜頭,對!就是小蘿卜頭,大家都在小學課本裏麵看見過一篇形容當年受到迫害的小孩子樣子吧,大大的腦袋上麵像是鑲嵌著兩個滾圓的眼睛,瘦弱矮小的身體似乎還沒有到腦袋的寬度,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小孩啊?感覺上就像一個小骷髏上麵蒙了一層皮,小蘿卜頭讓開了一點露出了後麵有點急切的婦人,瘦弱這是總體感覺,接著看見這位幾乎站不起來的婦人急切的向自己旁邊爬過來“帆兒,頭還痛嗎?那些天殺的少爺們把你打成這樣,帆兒你現在有什麼感覺?餓嗎?想吃點粥嗎?”婦女急切的眼神,溫馨的話語是鄧凡從未感受過的,這些應該就是家人的關懷吧?身上的暖流似乎流淌的更快了,直到暖流遍布了全身後,腦袋裏傳來了一聲炸雷般的聲音,這時的鄧凡幹脆的閉上了眼睛,全身側躺著一動不動,因為他覺得腦海裏有一些東西開始複蘇了。
“亮亮別吵著哥哥啊!哥哥流了很多血,很累,隻要醒過來了就好,這會應該是睡著了,媽媽去熬點粥,等會哥哥醒了給哥哥補一下”
“噢!亮亮乖乖的,亮亮在這裏看著哥哥不出聲,一定…………”
耳邊的聲音似乎漸漸的遠去了,一個影像在腦海呈現出來,自己麵前站著一個一米八幾的瘦弱男子,就這樣看著鄧凡,鄧凡知道現在是在自己的識海內,這證明靈魂異能開始慢慢複蘇了,麵前的這個男子應該是這具身體的本體靈魂,這時男子的靈魂開口說道“我叫張帆,因為出生的時候父親在靠近城牆邊上挖到了一大塊帆布,回來後換到了3斤草根和7兩雜米,所以我的名就成了為家裏帶來豐厚成果的帆,家裏加上自己有4個人,父親叫張春來,母親叫黃鳳勤,還有一個4歲的弟弟叫張亮,因為他是剛好天亮出生的,所以……嗬嗬!”這個靈魂竟然笑了。
鄧凡看著眼前這個名叫張帆的靈魂,從心底處感受到一種“冷”他那絮絮叨叨像發泄般的說話方式讓鄧凡覺得他在話語中襯托了一種感覺,是的一種解脫的感覺。
“我們家很窮,要不是靠著周圍幾個父親當年的戰友幫扶著,也許早就家破人亡了,弟弟的出生是在我的強烈要求下生下來的,弟弟比我小14歲,如今的世道根本無法養活兩個孩子,當年14歲的我隻是固執的認為,弟弟是一條生命,是我的骨肉兄弟,我們作為親人誰都沒權利不讓他看看這個世界,我今年18歲了,也明白了更多的事情,當年是多麼的幼稚啊,讓弟弟來到這種亂世上,對他來說是種多麼大的懲罰,他從出生就沒吃飽過一次,一直是靠著熬得稀爛清澈見底的稀粥吊著一條命,有時候看著弟弟,我問他,小亮你這麼堅持的活下去累嗎?死了也許是一種解脫吧!弟弟總是說他要活下去,因為……因為……他每天睜開眼睛最大的幸福就是可以看見爸爸、媽媽、哥哥這些家裏人,所以他要努力的每天睜開眼睛,弟弟從出生後沒離開過這個10幾平方的屋子,因為一個小孩子離開了屋子在外麵有些人眼裏就是活生生的食物”,看見過靈魂流淚沒有?鄧凡眼前的這個靈魂就在流著淚述說著他所想表述的一切。
“我身子骨看起來有點魁梧,所以有時被駐守的軍方叫去修整城牆,在城牆上幹活可以吃到軍方免費送的一餐工作餐,稀粥熬野菜,每個上牆的人員一人兩碗,一天下來的收獲是1兩雜米,7兩碎樹根,父親的工作是拾屍者,父親這個工作還是隔壁傅老爹介紹的,傅老爹是父親以前的老班長,傅老爹的兒子現在在東城段軍營當了一名小隊長,所以介紹父親去做了一名拾屍者,每天城裏都在死人,餓死的,病死的,被人殺死的,被人殺死最慘,死了還要從身上割去一些肉,因為全城大部分人都是在饑餓中掙紮,身上有肉的沒有人可以隨便殺死他,隨便可以殺死的人身上絕對割不下來幾斤肉,所以被發現的時候一般隻剩下一張皮包覆著骨頭的空殼了”張帆在述說中習慣性的蹲下來,雙手交叉的環抱著膝蓋,前後輕微的搖動,這是一種孤獨無助的表現,他在害怕,他一定覺得自己的述說讓自己都覺得有點冷了,“不把這些屍體收拾出來,就會引發疫病,在這個人人都吃不飽的年代裏,疫病絕對比外麵那些魔鬼更可怕,父親每天的工作收入跟我一樣,母親因為常年饑餓加上根本沒任何營養所以現在連站起來都非常吃力了,母親總是跟我說,你跟你父親是家裏的主勞動力,你和爸爸一定要吃家裏食物的大部分,因為一旦你們倒下了,我們全家都會死掉的”,張帆擦了下眼角繼續往下說“我昨日收工後走下城牆的時候,因為餓的頭發昏沒看清路,碰撞了楊少爺,被楊少爺的跟班陳小福悶頭打了一棍,我知道我現在已經死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裏還沒有消散,其實我也跟弟弟一樣,我每天睜開眼睛的動力就是想看看身邊的家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