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一無所得)(1 / 2)

三千噸海輪“呂班號”緩緩靠近海岸線,大沽口東炮台的輪廓在何向東的望遠鏡中逐漸清晰。1900年,喀什噶爾提督羅榮光率部下一千餘官兵堅守大沽口,與炮台共存亡,他們的犧牲沒有換來中國的尊嚴,此後的《辛醜條約》規定,列強在天津設都統衙門,北京到大沽口又從天津到山海關一線由列強駐軍。

故意取道地中海、印度洋的何向東由此婉拒了黑格元帥的邀請,並未踏足近在咫尺的英倫三島,以此向英國政府暗示“強烈的不滿”。又在與日本談判青島問題上,在鄂木斯克支持法國將軍熱南控製高爾察克政權上,竭力排除英國的影響,並以第二十六師堅決進軍**,態度可謂絕對鮮明。英國人就算想躲、想拖、想賴、想“威逼利誘”都不成,必須麵對現實。

望遠鏡裏,東炮台上飄揚著黑鐵赤血十八黃星旗,工兵和工人正在吊架上修補十九年前的戰損。隨著船隻的逐漸靠近,何向東還能清楚的看到炮位上的一門門火炮。新編練的炮兵第二師的第五團駐防大沽口,暫時缺乏要塞炮的中國國防軍用繳獲的德軍150長管加農炮填補海防,拱衛京津。

兩條“梭魚”顯擺一般的圍著“呂班號”前後左右的劈浪前進,快艇尾部在水下一米處的螺旋槳掀起白色的水花,把商船的笨重的“梭魚”的輕快對比的格外明顯,青天白日的海軍旗在被三十多節的海風吹得完全舒展開來。

“梭魚”最大的用場是艦載魚雷攻擊艇,而中國海軍實力有限得可憐,最大的海圻號巡洋艦都隻能在拋棄兩條艦載汽船之後搭載兩條“梭魚”,因此,梭魚目前還是岸基近海魚雷巡邏艇的身份,尷尬的裝著“砰砰”炮。在何向東眼裏,這種魚雷艇實在是又不輕、又不快,如果技術足夠成熟的話,他指望的艦載魚雷攻擊艇的噸位要控製在40噸以內,最大航速在40節以上,這就是所謂的“雙四零”艇。

更大、更重也更快的劍魚才是岸基魚雷艇,並在未來的岸基航空兵支持下兼顧近海巡邏。戰鬥機奪取近海製空權,俯衝轟炸機和魚雷攻擊機、艦載和岸基魚雷艇攻擊敵艦,如果能得到德國的潛艇技術的話,空中、水麵、水下三位一體的“魚雷”戰法倒是能夠勉強確保近海要點防禦,至少能讓日本艦隊不能隨心所欲的掩護陸軍在中國沿海地區登陸。

限製敵人的登陸場選擇範圍等於限製敵人的登陸作戰主動權,把未來的近海防衛作戰戰場擺在最適合中國陸軍運動、集結、展開的地區,如此,海軍的任務就算完成了。誰也不能指望隻有幾條三千噸級巡洋艦的中國海軍艦隊與日本龐大的戰艦隊來個海上對決,那隻是送羊入虎口的傻瓜之為。

何向東正想著,中國海軍的象征——海圻號巡洋艦出現在左舷的北麵水域,鳴笛三響,掛起了問候的旗標。

“回複答謝,此行不作逗留,立即換乘進京。”

何向東原本想順便視察炮二師的,看到海軍擺出了排場,又在望遠鏡裏看到大沽口的人群,立即改變了行程,商船在距離大沽口東炮台碼頭三海裏處放下汽船,逆海河而上直奔天津張家碼頭登岸,隨即就搭乘火車進京。

北京東交民巷的六國飯店四樓,當夏建民進入會議室,在唐紹儀的耳邊輕言幾句後,唐紹儀起身道:“何大將軍已經在大沽口東炮台碼頭換乘機器船,今日晚間即可回京。既然日本方麵在從青島撤軍問題上仍有諸多條件,我建議日本代表和列席的協約國家公使閣下們暫時休會,三日後..”

日方代表小幡酉吉急忙道:“不,本公使已經得到東京訓令,可以代表大日本帝國簽署紀要了。”

唐紹儀故作驚訝的略歪著頭看向小幡酉吉,心中卻在感歎“何向東”這個名字對日本人具有的震懾力。關於日本和中國外交關係正常化的會談持續了近一年時間,期間,中日兩國的全權代表甚至在巴黎凡爾賽聯手提出種族平等要求,但是,中日兩國仍然處在激烈的、全麵的對抗狀態中。

中國需要時間來消化遠征後的勝利果實,1919年到1923年之間,中國的主要戰略任務是解決北方的問題,而非與日本打一場決定性的戰爭。

日本需要時間來消除米騷動凸顯出來的社會矛盾問題,消除三一運動之後的朝鮮“治安”問題,還有戰略失策的七萬西伯利亞派遣軍“安全和生存”問題,以及根本性的戰後經濟、政治結構調整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