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贏家3(2 / 2)

她的手有些發抖。街邊不遠處,有一個報刊亭,還亮著燈,她走過去買了一包十塊錢的煙,在遮雨簷下抽出來一支,想點上,卻點了幾次都點不著,怎麼辦,他的電話打不通。她又打家裏的座機,心裏抽搐著,慌亂著,好幾次都按錯了電話號碼,好不容易按對了,聽到那“嘟——嘟——”的聲音,又開始企盼,電話的那頭,他用她熟悉的聲音接起來,哪怕是劈頭蓋臉問她:“你又哪去了?還不回家?!”

她在原地縮著腳步,做最後一點掙紮。

電話始終都沒有人接,她最終放棄了。盛微掏出那包煙,抽出來白色的一支,卻哆哆嗦嗦點了好幾次都沒點著。

又打葉敏行的電話,他倒是接起來很快,“喂?盛微啊?”

“嗯。”費了好大的勁,她才忍住哽咽的衝動,“顧宸和你在一起嗎?”

“啊?我剛剛到家,怎麼了?”

“他現在在哪?求你,告訴我。”

追問了好久,葉敏行終於拗不過,告訴了她。

謝謝,她很客氣,掛了電話。

盛微忘記怎樣在雨中攔了一輛出租車,她說,去紫玉大酒店。

他的確還沒有回家,而且她有一種預感,現在和顧宸在一起的,就是何立秋。她想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身心一顫,這個女孩,終於在她身上發生了讓她驚恐和惴惴不安的事情。他說他很累了,是因為自己麼?盛微的腦子已經不能去過多地思考,她要一個親眼所見的事實。她已經等了他那麼多天了,她不想再每日等著他的電話或者說是宣判,那種滋味,像是臨死前的每一道淩遲。

車子不能直接停到酒店門口,盛微給了錢,跌跌撞撞走過去。手裏還淋著那個可憐的蛋糕。

她全身已經淋得濕透了,在酒店的玻璃門上照出來的影子,如敗軍一樣。一步步邁上那光滑如鏡的大理石階梯,還沒有上場,她卻知道她已經敗了。

去酒店大堂的服務台,盛微說,“麻煩你給我找一個叫顧宸的客人。”

“對不起,我們這對客人的隱私是有權利保守的。”酒店的服務員看她一身狼狽,發絲濕漉漉地黏在額頭上,地攤上都踩出了一灘水漬。

“求求你了,我是他的妻子,我有急事找他。”她咬咬牙,她什麼都不想去想了,她隻知道,她要馬上看到他,說話的時候水滴不斷沿著腮邊滾落,都不知道是雨水還是眼淚。

她和別人說她是顧宸的妻子,在那樣的情境下看來,甚至有點瘋瘋癲癲。周圍的人,都帶著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她,那種感覺,像是她已經成了棄婦。盛微心底有一種預感,不好的預感。

她知道了房間號碼。才在電梯的地攤上,她躊躇不安,心髒砰砰亂跳,好像不緊緊地咬住牙關,那東西,就會從嘴巴裏跳出來。

她寧願是一場虛驚,寧願他看到她的出現,驚喜地抱起她來,然後深深吻她,而她把雙臂掛在他頸上,一切完美收場。

或者,他真的在談客戶,和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成功男人,哪怕他罵她不懂事,說我穿得亂七八糟,是的,她穿了一條有些髒的牛仔褲,還有一件灰色的襯衣,她已經沒有精力讓自己美貌如花。

再或者,他醉倒在床鋪上,是酒店的阿姨在照顧他……這些,她都能接受。

但她預感到,他和何立秋在一起。

之前,他經常會和她說生意上的事情,也會說到齊俊饒和葉敏德給他介紹漂亮丫頭的事情,她也常常取笑他,威脅他要是敢胡來,就讓他斷子絕孫。

但是,從俊饒的話語中,接觸到何立秋,應該時日不短了,但是他隻字不提。隻是說經常在某某酒店,經常陪別人喝酒。

但是她沒有想到,這喝酒,不單單有生意場上的老板,還有陪酒的女郎,而且還是那個曾經讓她覺得有幾分我見猶憐的何立秋。她那副摸樣,如果化起妝來,穿著那些勾勒曲線的衣服,是怎麼個銷魂的摸樣?

下了電梯,盛微一步步走向那個房間。

隻不過十幾米的距離,她卻覺得那樣漫長,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千斤重,沒有盡頭的重。

或者,此時地震吧,讓一切傾倒,把所有秘密與疑問全部埋藏。

十幾米的距離,她走了十幾分鍾。

站在門前,她猶豫著,彷徨著。她知道,這敲門的結果隻能是兩種。

她舉起了手,眼一閉心一橫,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