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舍呆了一會,丁婉婉回來了,盛微實在覺得壓抑得不行,索性還早,她又急急忙忙打了個車回她和顧宸的小窩。
開了門,黑燈瞎火,她徑直走去二樓,直挺挺倒在了床上。
睜著眼睛等著顧宸回家。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沉沉的眼皮如烏雲般將黑暗籠了下來,很快,紛亂的夢接踵而至。
流淚的陳楠,從風度翩翩瞬間變幻成青麵獠牙的修和哥哥……顧宸朝她走了過來,對啊,她還有顧宸呢,她飛身投入他的懷裏,誰料卻撲了個空,抬起頭,他還站在一步外開,皺眉看著她。
“微微,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這是你自以為是的苦果。你從來不聽我的話,不考慮我的感受,一味好強……”
盛微殘存的理智在反複地告訴自己,這隻是夢,隻是夢,快點醒過來。她用力閉上眼睛,再睜開,發現所有的人都不見了,空蕩蕩的路上隻留下自己一個,每一盞路燈都在悄然窺視著她,背後的草叢窸窸窣窣,恐懼漫無邊際地滋生。
“誰,是誰躲在那裏?”
她壯著膽子咬牙撥開草叢,一直猙獰的黑色巨爪忽然從裏麵探了出來,死死將她鉗住。
盛微氣喘籲籲地醒在了自己的小床上,光線從未曾緊閉的窗簾外透了進來,天亮了,她連衣服都沒有換就這麼睡了一整晚。
正待強打精神起來梳洗,她忽然記起自己今早是沒課的,原本計劃是去找間教室看書,學校保研複試的筆試就在不久之後,雖然大家都說隻要進了筆試,本校的筆試麵試都不過是走走過場而已,關鍵還是聯係導師,可她之前一直卯足了勁,希望最終用實力叩開金教授的大門。
可是這突如其來的一切,讓她覺得每個人都帶著一張不為人知的麵具,她的努力和光環重要麼?這一切的努力是不是真的像顧宸說的那樣,並不重要?
她重新躺回了床上,剛閉了一會眼睛,伴隨著敲門聲的熟悉節奏,顧宸的腳步聲卻就在門外。
門一開,看到她亂糟糟的頭發,顧宸吃驚地笑了起來,“不是說不回來麼?我還以為又要獨守空房了。”
“我原本是打算在宿舍的,後來,唉,說來話長,回家等你來著,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她說完,莫名有些不舒服,難道自己不回來,他就不回家了嘛?什麼事情要應酬一整夜?她踮起腳尖,在他一塵不染的襯衣上翻來翻去,東嗅嗅、西嗅嗅的,好像要聞出一個讓她心安的理由。
顧宸飛快地握了握盛微的手,“你幹什麼?是在找口紅印麼?”他原是開玩笑,漸漸覺察她的精神不佳,收起了笑意,憂心道:“你怎麼了,病了?”
“可能是有些感冒了,今早我不去學校了。”
一個晚上過去了,當所有的急切都沉澱了下來,盛微反而失去了傾述的欲望,尤其是麵對顧宸。關心則亂,她沒有必要把那隻惡心了自己的蟲子挑出來在惡心他一遍,挑起些無謂的爭端。再說,有些事還涉及到陳楠的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