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萍徐徐喝了口茶,“宸宸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遲早是談戀愛,都什麼年代了,不過我瞅著徐家的女兒長得標誌,身家清白不說,也算門當戶對。就算是你兩在一起,也未嚐不是件好事,至少我是放心的。對了,我剛聽說老徐調任衛生廳一把手……。”
顧宸聽到這一句,心都涼了半截,氣得大聲說道:“用不用那麼現實啊,什麼年代了,還打著政治聯姻的主義?想都別想我會中了你的打算!”
他衝進自己的房間,立馬用手機給盛微打電話。她的語氣好似沒事人一樣波瀾未興,哼哼唧唧幾句,就是不太搭理他。
他掛斷電話心煩意亂,盛微的脾氣他最懂,換作別的人,你激他一激,說不定真有推波助瀾的效果,可她不同,她本來就顧慮重重猶豫不前,激她隻會適得其反,令她退避三舍。
想起前幾天齊俊饒還說什麼水到渠成,隻怕要平生波瀾了。
他撓了撓耳朵,想了半天,才給她發了條短信:“你別聽我媽他們說那些有的沒的。”
等了許久,她才回了一句話:“沒事。累了,快睡吧,晚安。”
顧宸看著這條言簡意賅的短信,既是不安,更有著深深的失望。
其實他寧願她流露出不滿,甚至跟他鬧別扭都好。她若質疑,他願意解釋,甚至把心剖出來給她看都可以。又或是她有情緒,更不要緊,那至少意味著她在乎他。可她偏不,她用這樣一種平靜無瀾的退避打消了他所有急於剖白的衝動。
接來下幾天,盛微依舊是這個樣子,一言一行毫無異樣,硬是半點生氣的影子都沒有,不管在家還是兩人獨處,對待顧宸也仍是一如往常,仿佛那天晚上的“普通聚會”真的與她全無關係。
然而,即使她的人皮麵具騙得了全世界的人,又怎麼能夠瞞得過顧宸?他們在一起生活那麼幾年,他還看不透她那點心思?她就像寄居在她麵具下血肉裏的一隻小蟲子,天長日久地潛伏,輕易洞悉她的矜持不安和口是心非。她越裝作全無芥蒂,天下太平,就越表示她心裏有事。
那些日子裏,他故技重施,故意在一些生活小事上跟她對著幹,有心使著小絆子來挑釁她。換做過去,她要不就會跟他鬥嘴,要不私下裏會給他點“小小懲戒”,兩人笑笑鬧鬧也就過了。可如今她一直在忍,一直在退,不管他多過分,多煩人,她都在他麵前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友善和謙讓,這讓顧宸體會到難以名狀的疏遠和陌生。
她“忙”的理由越來越多,不能跟他待在一起的理由越來越充分,采訪、攝影、複習……反正讓人無法抗議,反正……看起來都比陪在他身邊更重要。
這樣無聲的硝煙,簡直讓顧宸都要瘋了!看到她放在自己桌上的海藍戒指,他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抓起那戒指就直奔樓下,把正在廚房擇菜的盛微揪了出來。盛微又何嚐不清楚他的脾氣,她若不乖乖出來單獨把話說清楚,他就有可能當著顧家人的麵把他要說的每一個字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