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宸穿著黑色的燕尾服,一塵不染的襯衣上,還別著領結,左耳上的鑽石耳釘耀眼的光芒刺得她有些頭暈。

他突然可能是想起前幾天的事情,臉紅了一下,趕緊別過臉去,再不看她。盛微很想笑,遇到這種事,他們之間完全倒過來了,如今故作從容的是她,別扭害羞的卻是他,但是她卻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嘴角勾出一個好看的笑容,走到她旁邊小聲說:“就是醜八怪野猴子,打扮起來也終於有點人樣了。還是我的眼光好,挑的裙子多合適”

盛微實在沒精力和他鬥嘴,事實上,她有點耳鳴,腦袋汩汩地疼痛著。她抿了抿唇,微微一笑,“難道不好看麼?這麼貴的裙子,就算換成人民幣貼身上應該也很好看!”

顧宸想不到她會這樣說,不由一愣,仔細看了她一眼,突然發覺她雙目失神,而嘴唇上即使塗了胭脂,也掩不住青白的顏色。

他大驚,急忙握住她的手,隻覺觸手冰冷,急道:“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盛微搖了搖頭,悄悄捏了一下他的手心,“別那麼大聲,我沒什麼事。今天你爸爸的壽辰,別掃了他的興致。”其實她想說,她要是不去,顧伯母還以為她擺千金小姐的架子,那些刻薄的言語,她不想去想。

畢竟,她在顧家,隻是個外人。讓顧宸知道了,根本毫無意義。

顧宸微微一皺眉,將手放去她的額頭上,果然滾燙無比。他怒道:“你個白癡啊?你在發高燒!是那天睡覺受涼了吧!你瘋了嗎?生病了還在這裏撐什麼撐?!”

盛微眼前金星亂蹦,強忍著難受,輕聲說:“別說話,別喊,我頭暈死了。一天而已,我撐的住。”

“沒見過你這麼死要麵子活受罪的女人!”顧宸狠狠地說著真,恨不得將她緊緊摟去懷裏,但畢竟家裏那麼多人,而且他還沒想好怎麼和爸爸說。

他隻好攬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柔聲說著:“頭昏的厲害麼?”

盛微低聲說,“沒事,我喝了點藥,等下藥效上來就好些了,我們下去吧。”

顧元軍的壽宴就在顧家一樓的大廳裏舉行。那裏多加了一條長長的金色餐桌,上麵鋪著半透明的桌布,放著一籃籃的鮮花與美食。

像這種高官的宴會,都不會做得太高調,但是請了很多高官。其實這也是一種社交的方式,鞏固著這個圈子裏麵人和人之間的關係。

樂手們拉著歡快的舞曲,場地裏許多人圍著衣著華麗的顧元軍和顧太太紛紛祝福,盛微眯著眼望過去,薛秦他們幾個也來了,一個個光鮮亮麗,舉止優雅,一副世家公子的做派。

盛微突然發覺旁邊有人在看自己,那視線,似乎並不太友好。她淡定地望過去,卻是徐若詩,穿著藕白色的裙子,顯得非常優雅。原來這個徐若詩也是高官子弟,她瞥了盛微一眼,碎步過去和顧宸親密地說著話。

顧宸也回望她一眼,華燈下的他越發顯得英挺逼人,在場不知道多少年輕少女都偷偷地看著他。徐若詩正和顧媽媽親切地說著什麼,顧媽媽的臉遠遠看上去笑得開心極了。

郎才女貌,門當戶對,和家歡喜。這個世家高官的圈子,根本就沒有向她打開的那道門。算了,愛誰誰,她隻盼著早點結束,早點回房間躺著。

她正想著,顧宸卻遠遠地跟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