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一(1 / 1)

這段時間,晏莉的心情又不好了,時常一句話就會把易南平噎得半天開不了口,有時在電話裏,說著說著她就無聲無息地掛掉電話,留給對方幾聲“嘟嘟嘟”的忙音。

這壞心情就像女人的“大姨媽”一樣,隔段時間總會來一次,周而複始之後,如果久久沒有再來,反而會讓人覺得這有點不太正常。

吃晚飯的時候,易南平看晏莉有些精神不振,就好心地往她碗裏夾了一塊排骨。但晏莉隨即就把它給丟了回去,而且還有些不耐煩地說:“我不吃,我要吃自己不曉得夾嗎?”易南平望著她說:“你不吃就不吃嘛,用得著那麼大聲跟我說嗎?”也許是晏莉自知理虧,低垂著眼皮,埋頭吃著碗裏的白飯,沒有跟他爭辯。

兩歲多的女兒芊芊停下筷子,望望媽媽,又轉頭望望爸爸,然後稚聲稚氣地說:“不準你們兩個吵架,我不喜歡你們吵架。”有了芊芊的幹涉,兩人都沒有再作聲了。

由於大家的情緒都不好,一晚無話。晏莉窩在沙發裏玩著手機,順帶陪芊芊看動畫片,易南平左顧右盼,倍感無趣,就早早地躺在床上去了。

第二天是周六,鬧鍾一般在周末的早上都處於安靜的狀態,所以易南平睡到了自然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像個長臂猿一樣伸長手臂半摸半抓地從床頭櫃上的一堆雜物裏摸到手機,一看時間,八點還差幾分,比平時也就多睡不到半個小時。他又接著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翻身看看睡在身邊的女兒和老婆,她們都還在熟睡之中。

女兒芊芊斜睡在他和老婆的中間,一雙小腳丫抵在他的腰際,頭卻枕在她媽媽的胸前,一隻小手臂露在被子外麵,小小的身體竟然占據了一半的床寬。由於芊芊是斜睡在中間的緣故,因此他和老婆的身體也是呈一種傾斜的狀態,一家三口在床上擺出一個斜斜字母“H”,像極了韓國現代汽車的車標。

易南平伸手把女兒的身體擺正,順便在她粉嘟嘟的小臉上親了一下,也許是胡子紮痛了她的臉,也許是打擾了她的美夢,她迷迷糊糊地揮起小手像是極不耐煩地推開了易南平的臉,然後又哼哼唧唧地側身轉向另一邊繼續睡去。易南平又伸手搖了搖老婆晏莉的臂膀,她也是“哼哼”了兩聲就又沒有反應了,看樣子這又是要睡到十點多鍾去。

靠在床頭發了一會兒呆,又看了看躺在身邊的一對活寶,易南平就穿衣起床了。

易南平和晏莉結婚四年多了,28歲結婚,婚後兩年才育有女兒芊芊,加上婚前的三年愛情長跑,其實他們已經在一起同居七年了,實際上目前正處於所謂的“七年之癢”的階段。傳說有很多夫妻就在這個騷癢的階段沒有挺過而勞燕分飛。經過這些年的婚姻生活,昔日的愛情早已被侵蝕得滿目瘡痍:擁抱少了,親吻少了,甜言蜜語也少了,甚至連做愛的激情也少了很多,常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得勢若水火,各種不滿的情緒在這個時候全都不請自來、乘虛而入。更讓人不勝其煩的是老夫老妻的人了,還要經常問一些諸如你還愛不愛我的問題。

我愛不愛你自己感受不到嗎?我不愛你我還要把你取回家,我是閑得蛋疼了嗎?當然這些話易南平都隻是在心裏說說,從來沒有敢把它掛在嘴上。

這所發生的一切不禁引人發問深思:這婚姻真的就是愛情的墳墓嗎?總之,現在易南平對愛情的總結是:愛情猶如美食,但請在保質期內享用,而婚姻就是愛情的保質期限。

或許,就如《圍城》裏麵的方鴻慚所說,“世間哪有戀愛?壓根兒就是生殖衝動”。亦或如《紅樓夢》中所述,“開辟鴻蒙,誰為情種?都隻為風月情濃。”因此,每當他看到單位上的那些姑娘為愛癡狂時,他總是搖頭付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