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洪立蹲在地上恢複體力,他不停地咳嗽,心裏暗罵這不靠譜的身體。
想當年自己每天隻睡幾個小時,卻依然可以在戰場上和各種變異體廝殺搏鬥,而如今他被一隻喪屍糾纏了大半個小時了,卻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裏,圍著不認識的一群男女老少,用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
隻有一個中年男子表現出了欣喜的神色,回頭不停地和擠進人堆裏的醫生交談,時而點頭,時而雙手不停的揮舞比劃。
當時他很想問問這裏是不是戰地醫院,自己的弟兄們呢?可兩片嘴唇如被縫住了一般,說不出任何話來,當然事後他很慶幸自己沒有這麼做。
屋子裏的人慢慢地散光了,白褂醫生給他打針、掛吊水、周而複始,就這樣一天又一天。
作為一個經常和死神打交道的人,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的生命在一點一滴的流逝...
洪立覺得自己應該是患了某種大病,而從十多天來,周圍人談話中的碎片拚接處的,卻是一個驚人的消息。
自己在他們眼裏根本不是洪立,而是一個自己根本沒聽說過的少年!這裏也不是戰地醫院,而是一個陌生的幸存者城邦!
就算起初再怎麼震驚,慢慢的他也不得不相信,那場大戰中,自己已經死了。然後附到了這馬上要死或者剛死不久的少年身上,成了他們口中叫洪振的人。
除了男子每天一次的看望,再沒人來看過自己,醫生漸漸渙散,就在昨晚這具身體的病症突發,執勤的醫生卻沒有在房間裏,嘴裏如火燒一般幹渴的洪立不得不自己動手。勉強地支撐起身子後他端起了桌子上的一個玻璃瓶,也不管這裏麵是不是能喝的水,一氣喝了半瓶。然後便再也阻擋不住虛弱的感覺,一氣撲倒在榻上。
今天剛睜開眼卻發覺自己的身體突然好了許多,下了地想去看看這個屋子的時候卻嚇住了在大廳裏休息的醫生,被連忙嗬斥住了。醫生像是打罵孩子般的語言讓洪立有些不解,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了去。
按照醫生在自己病重時候的閑聊,以及斷斷續續的碎片拚接。洪立模糊的知道,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貌似身份很高,否則也不會在末世這種缺醫少藥的背景下,得到這麼長久的治療。但他所患的毛病好像還很特殊,根本醫不好。
而且最重要的是...身體的原主人,智力似乎有很大的問題!
那我算是鵲巢鳩占後病好了麼?他自嘲的想著,並沒有往那瓶救命水上去想。洪立的心情非常混亂。他很想立刻就走,畢竟在他看來,這裏跟自己沒多大關係。哪怕不知道該去哪,也比在這呆著強一點。
想到這裏,洪立便準備翻窗出去試一試,一來可以看一看周圍的環境,二來也可以測試一下恢複的情況,以便為自己日後出走打下基礎。
好在洪立“生前”是一名曆經百戰的獵屍兵,同自己所在的屋子比起來,外麵的房子又非常低矮破爛,而且亂堆亂放的箱子罐子極多,非常適合攀爬。
當他找到了外牆的漏洞,徹底爬到定居點外麵的荒蕪地帶,這具重病的身體已經讓他氣喘籲籲了。作為定居點的話,周圍危險的變異體應該非常少,所以他隻帶了那半瓶子水,然後便開始探索起周圍的一切來。
現在的情況明顯達不到他想要走的條件,可他太怕未知了,他想知道這裏的人口、地形、發展程度。隻是繞著這裏走上一圈,問題應該不會太大。
但洪立的運氣明顯不怎麼樣,他遇到一隻喪屍,出於職業習慣他想和喪屍鬥上一鬥,這種愚蠢的東西在自己印象裏完全隻有挨打的份,他怎麼高興怎麼殺。
他明顯忘記了現在的身體根本不允許快跑,更別說連拿起一塊腦袋大的石頭了。再往回跑可能到半路就會徹底失去體力暈厥過去,他隻有保持和喪屍差不多的緩慢速度在往回走,希望到達更接近定居點的位置有人可以經過幫助自己。就算如此,他也得偶爾蹲下咳嗽幾聲,恢複體力。
不料這次蹲下的時間太長,起身的時候頭暈目眩的他一鬆手把玻璃瓶給砸了個碎,一個玻璃瓶他當然不會心疼,轉身便準備繼續和喪屍糾纏。他轉身看著喪屍的時候,它那雙磨得沒了底,露出腳趾的球鞋正好一腳踩在玻璃瓶的碎片上,但喪屍是不會有痛覺的了,它繼續朝著自己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