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烏雲的黑色、大地是泥濘的黑色。
豆大的雨滴瓢潑一樣傾瀉著。
整個世界都是一片嘩啦啦的聲音。
打在人心上一樣讓人煩躁不安。
但是,另一方麵。
如果你在這裏,你會驚覺——
除去這片喧嘩的雨聲,這個世界未免也太安靜了,沒有汽車的轟鳴聲,沒有電視廣播的嘈雜聲,沒有人群的交談聲……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了……整個世界寂靜地仿佛一切都死掉了。
即使是在校園,這份寂靜也未曾消退……
“啊啊……真是跟夢一樣啊我了去。”
一米七五的身體窩在班級的櫃櫥裏麵,時節還正處於伏夏,濕熱的天氣就算是下雨也讓人焦躁難耐,用來擺放清掃工具的櫃櫥空間又小、又布滿灰塵,就像是烤爐一般。
但盡管難受地要死,葉白整個人卡在雜物中間,卻是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弄出半點聲音就會被他們——
不、
是“它們”聽到。
全身都被汗水打濕,衣服黏在身上再難受不過了,但葉白卻知道這不是因為高溫,他更願意相信,這是因為三個小時前突發的一件讓他驟然驚起一身冷汗的殺人事件——
透過門板的間隙,葉白近乎絕望地望著外麵教室的“同學們”——那群在三個小時前開始——一個一個——從“他們”——變成“它們”的——同學們——
三個小時前——
七點二十分——
還未開始打正式鈴——
仍處於嘈雜的校園——
高中部二年七班——
“喂。你這小子,不是叫你給我們做作業麼?!”
三個頭染黃毛耳戴耳環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學生仔圍著一個帶著眼睛一臉怯懦的學生,他們把他拖到教室的角落,惡狠狠地說道:“你現在卻來告訴我們你沒做!?你這是在耍我們玩麼?!”
畏縮在角落的陰影裏麵,戴眼鏡的學生滿臉驚恐地望著他們,結巴道:“對、對不起。昨天實在是因為突發事件,我才——”
砰!
其中一個不良少年不耐煩地給了他腹部一腳,罵道:“你別他媽的廢話,你不是好學生麼?!答應的怎麼可以不做到呢?!嗯?!三好學生?!”
“啊!”
被腳尖踢中柔軟的肚子,眼鏡學生頓時痛的蝦米一樣蜷縮倒在了地上,他努力仰著冷汗直流的臉,望向那些坐在前麵同學,卻絕望地發現他們一旦觸及他的目光就裝作什麼都沒有的轉回身去。
“開什麼玩笑……那可是和校外混混有關係的啊!”
“就是就是……算他倒黴了。”
“還不是他自己的問題,非要去惹上他們。”
“對咯對咯……我們也沒有辦法……誰讓他自作自受。”
“平時考好一點點就到處諷刺人。”
“這次肯定也是被人不爽,才找他們來收拾他的。”
“活該。”
小聲卻刺耳的談話傳進他耳畔,眼鏡仔的臉在一瞬間變得蒼白,整個人更加不自覺地縮進了陰暗處。
“喂!**的有沒有聽到老子的話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哦?對不起有用啊?!那要警察幹什麼啊?!”
啪啪啪啪啪——
另一個小混混嘲笑著蹲了下來,用手掌輕蔑地拍著眼鏡仔慘白的臉,冷笑道:“喂。我們可是好學生、還要拿‘A’啊。你這樣子讓我怎麼辦啊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