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我也想過了。如果他也有明心訣,那麼我們就一定要爭取時間,趕在他們之前,與你師父碰麵。這樣的話,即使他們也有,但被我們搶先,又能奈何呢?”汐若挑著眉頭對著煌雲笙說,這一點她自然是早就想到了。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趕去內圍吧。對付你那幾個師兄,肯定很是麻煩,我們沒有時間再去耽擱了。”汐若說罷,就起身,一手抱著孤雪,一手拉著煌雲笙的衣袖,催促著,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你不是說要等趙匡言麼,怎麼,如今不等了?”煌雲笙也是無奈的看著汐若想起一出是一出,但是依舊站起身,跟在汐若身側走著。
“當初說要等趙匡言,不也是想知道他包裹裏的東西是什麼嗎?如今我們有更把握的東西,還多此一舉做什麼?”汐若一邊走著,一邊側目對著他解釋著。
煌雲笙與汐若二人就此踏入了笙簫境的內圍範疇裏,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很久以後,汐若才知道,當初她雷厲風行的決定是對的。因為不久之後,她就知道了,原來趙匡言的包裹中正是與她手中一模一樣的明心訣。
後來的汐若也想過,如若她當初選擇了留下來等他,那麼也就沒有以後發生的那些事了,也就沒有了立威於武林的汐若了。
幾日後,一片廣闊無垠的草原上,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奮力的與十多條灰色花紋的蛇盤旋著。每一條蛇都有著手腕粗細,凶狠的吐著芯子,一次又一次的攻擊著男子。
“雲笙,小心你的身後。”汐若有些焦急的聲音從男子的身後傳來,而她自己也有些自顧不暇,一次又一次的砍著這些奮力反抗的蛇。而汐若腳邊的孤雪,也是呲著牙,惡狠狠的盯著攻擊而來的蛇群。
男子赫然就是煌雲笙,許是汐若的運氣止於當初,他們二人眼看著就要穿過草原了,竟然在最後的幾十裏的時候遇見了大量的蛇群,不知道這些蛇是什麼品種,竟然不怕汐若的毒藥。害的汐若與煌雲笙二人隻能靠著蠻力斬殺這些蛇。
“怎麼辦?這些蛇愈來愈多了,我就快要沒有力氣了。難道我們就要這樣死在這裏嗎?”汐若有氣無力的揮動著手上的短刃,一邊對著緊貼在自己後背的煌雲笙訴苦道。而沒有觀察到她腳邊那個依舊與其中一隻蛇對峙的孤雪,墨色發亮的瞳孔。
“草原上的蛇都是群聚動物,我們殺死他們其中一部分就是一個錯誤。按照這樣的形勢,我看我們真的要被這些蛇吞沒了。”煌雲笙看著遠處密集的蛇群,不由得苦笑的自嘲著。看來他們的運氣真是差到了極點。
汐若不適沒有想到過喚來鸞兒,隻是自己的體力都已經用光了,無法用內息吹出曲子召喚鸞兒。這時候,汐若真的覺得自己就要命喪於此了。
就在煌雲笙與汐若漸漸的失去了信心時,與蛇群對峙的孤雪忽然一躍,跳上了汐若的肩膀。汐若此時已經是無力支撐什麼了,雖然不知道孤雪這樣異常的原因是什麼,但是還是撐著最後的力氣讓他站穩在自己的肩上。
隻見孤雪半仰著頭,看著草原的深處,忽然高聲的嚎叫著。厲聲的嚎叫漸漸傳進了草原的深處,消失之後,孤雪便再次接著嚎叫。就這樣,反複了數次,終於在草原的深處,傳來了一聲陌生的嚎叫,似是回應,孤雪短促的再次出了聲。
汐若心中暗自與孤雪交流著,但是孤雪隻是安慰了她幾句,便依舊望著一個方向,默默的盯著。就在蛇群已經密密麻麻的圍在了汐若二人的周圍,快要密不透風時,草原的深處忽然響起了飛快的奔跑聲。
汐若與煌雲笙分神疑惑的望了過去,眼前的一幕讓他們看得目瞪口呆,震驚極了。隻見草原深處,數以千計的銀灰色狼群正朝著汐若的方向奔來。那樣壯觀的陣勢讓汐若心神一顫,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瞥了一眼肩上的孤雪,嘴角揚起了一抹微笑。
狼群中一個看似領頭的狼首讓群狼都停在了蛇群的外圍,而他則是衝著汐若肩上的孤雪,嚎叫了一聲,之後孤雪也回以一聲。那些狼便紛紛加入到了戰鬥當中,狠厲的撕扯著灰蛇群。
許是狼群太過威武,亦或是蛇群太過軟弱。不一會,沒有汐若與煌雲笙的動手,蛇群便已經狼狽的撤離了,隻留下了那些氣勢洶洶的狼群,看似虎視眈眈的看著汐若二人。
汐若心中多了一絲警惕,不由得再次握緊了已經鬆開的短刃。但就在這時,孤雪跳下了汐若的肩膀,衝著那個狼首高聲的嚎叫,渾身的毛戰栗,似是宣示著什麼。之後那些狼群就在汐若與煌雲笙驚訝的目光下,飛快的離去,不一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汐若這一刻,才意識到雪狼嚎令群狼的實力,的確不容小覷。雪狼之威,就在草原上的一角上演得淋漓盡致。
“這裏就是師父其中的三個徒弟看守的地方了,他們三人每個人的功力都頗為怪異,但是聯合在一起的力量則可以算是無人能敵。”煌雲笙拉著汐若的胳膊,扶著她走過一片坎坷的小路,衝著眼前一片高聳的懸崖瀑布對汐若解釋道。
他們穿過草原後,便走到了這個看似山水之地的地方。孤雪當初施展的嚎令威力還深深的印在煌雲笙的心中,除了驚訝,但是更多的是心裏的震懾。
“你們笙簫派的人會不會製毒解毒?”汐若站穩在原地,盯著那個冒著徐徐白煙的瀑布,忽然問了煌雲笙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聽完汐若的詢問,煌雲笙一怔,隨後便對著汐若說。“笙簫派恐怕除了我之外,便無他人接觸這些。這也是我為何當初那麼肯定,茶鋪那兩個人不是我笙簫派的人的原因了。”煌雲笙雖是好奇汐若為何這樣問,但是想到汐若平時的古靈精怪,就知道她又沒安什麼好心眼。
“原來是這樣啊,那麼這三個人是不是一直住在這裏,從不離開?”汐若再次問出了一個問題,看似和前一個問題一絲關係都沒有。但是煌雲笙依舊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她的話,沒有絲毫的隱瞞。
“是的,他們三個除了有事會被師父召回幾日後,就一直居住在這裏,不會離開。喏,就是前麵瀑布旁的那三座房子裏。”煌雲笙說罷,還給汐若指了指前方翻騰的瀑布旁那三座有些簡陋的木屋。
汐若看著離瀑布如此近的木屋,忽然露出了一抹奸計得逞後的微笑,看的煌雲笙暈頭轉向,不知道她到底想到了什麼好主意。
“再高一點,再高一點。好好,就在這裏吧。”汐若此時正在瀑布的地下一棵大樹之上手舞足蹈的看著爬在瀑布懸崖上的煌雲笙,不時的對著他吩咐著。就見煌雲笙不住的又上又下的爬來爬去,不知在做些什麼。
在做什麼隻有當事人煌雲笙知道,爬在瀑布半腰的煌雲笙此時心中隻覺得,自己是不是平日裏又得罪了這個小妖精,才讓她這樣報複自己。不過她想的這個方法真的有用嗎?看著右手上那個拳頭大小的紙包,煌雲笙隻覺得冷汗直流。
紙包中就是汐若花了半日,先找的材料,研磨而成的迷藥。原本汐若想要投毒,但是礙於煌雲笙的身份,才換成了迷藥。不過這麼大劑量的迷藥,煌雲笙還是第一次見識到。按汐若的話來說就是,武功越高的人,就越難迷倒,所以才加大了分量。
煌雲笙終於在汐若的吩咐下找好了位置,將紙包打開,把白色粉末投入了急湍而流的瀑布中,便飛身躍下了懸崖。與汐若一起藏好了自己,盯著那三個屋門緊閉的木屋。
汐若從煌雲笙那裏打聽到了,這三個人一般都是白日練功,夜晚才會進食。她觀察了一下周圍,隻有瀑布這一片飲水之地,那麼將藥下在水中自然是最好的。如今他們就等著這幾人上鉤了。
因為外人如果要見到淩笙簫,就必須得得到他六個守護弟子的腰牌才可以有資格見他。淩笙簫說過,沒有本事的人就沒有資格見到他,才有了汐若這麼陰險的一出。
“別鬧,煌雲笙,你正經一點行不行?”汐若一巴掌拍掉了那個偷偷摸上自己腰肢的手掌,瞪著圓眸,憤憤不已的看著那個罪魁禍首。原本汐若與煌雲笙藏身的地方就是一個灌木叢,地方很小,以至於二人身體緊貼。
這樣的情景自然讓初嚐甜頭的煌雲笙有了想法,悄悄的將手摟在了汐若的腰上,準備過過手癮。誰料竟然被汐若發覺到了。汐若的一巴掌看似不重,但是也讓煌雲笙疼的呲牙咧嘴。暗自揣度著,汐若的狠心。
煌雲笙不甘自己就這麼被拒絕了,不顧自己的處境,一下子便將汐若拉近了自己的懷裏,肆意的品嚐著汐若的美好。全然忘記了他們二人藏在這裏的目的是什麼,汐若也是被煌雲笙霸道多情的吻,吻的昏昏沉沉,忘記了拒絕。
就這樣,二人便在這樣一個草叢中翻雲覆雨,交纏了一夜。直到躺在煌雲笙懷中的汐若被一縷陽光刺痛眼睛時,才猛地一驚。想到了昨夜二人的荒唐,汐若看著那個偷樂的煌雲笙,恨不得一巴掌拍扁他。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三人竟然真的被汐若的一包迷藥迷倒了。這讓煌雲笙大感意外,但是汐若卻說,是自己的計劃好,才免了正麵的交戰。因汐若不知藥力可以維持多久,所以趕忙拉著摘下腰牌的煌雲笙快速的離開了此地。
一個寬闊的大道上,迎著驕陽,兩個身影在一步一步的走著。
“雲笙,你能不能走的慢一點,顛得我快要散架了。”汐若衣衫破爛,很是狼狽的俯在煌雲笙背上,有氣無力的斥責著奮力行走的煌雲笙。孤雪聽到主人的埋怨,沒有回頭理會,依舊是自己傲然的邁著步伐,走在煌雲笙的前麵。
“拜托,我的小祖宗。我這已經是挑最平坦的路走了,你再覺得顛,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煌雲笙歪著頭,對著低垂著頭的汐若解釋著。
汐若是有功沒錯,她竟然一個人與師父的兩個守護徒弟周旋了半天。但是雖說如此,實力依舊是有所懸殊,最後二人知道煌雲笙是師父最得意的弟子,沒有防備,被煌雲笙連點了兩次穴道,定在了原地,二人才拿走了腰牌,趕忙逃走。
汐若這時候才知道這些人不簡單,自己原本僥幸的迷倒了三個人,就以為他們的功力並不如煌雲笙所說的那樣厲害,很好對付。結果,自傲的與他們硬碰硬,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弱,要不是煌雲笙機靈的偷襲了那二人,自己說不定就被他們拆散架了。
“還有多久才到最後一人那裏?”汐若雙手摟著煌雲笙的脖頸,輕聲的在他耳邊呼著氣,這樣的舉動無疑是在考驗著煌雲笙的自控力。但是沒有力氣的汐若自然沒有察覺到自己與他的親昵,依舊側倚在煌雲笙寬厚的背上。
“快到了,這次你可不要再逞能了,我的這個師兄可是很棘手的角色。他有著一手絕妙的傀儡製作方法,自己根本不會與你交手,那些大家夥自然就將你打敗了。”煌雲笙對汐若介紹著最後一個守護人,說得眉飛色舞,言語中儼然帶著一股自豪,想必是很崇拜那人吧。
汐若原本還不相信,這裏的人能做出些什麼傀儡。但是如今眼見為實,還真是壯觀極了。隻見笙簫境的核心境地外地入口處,守著四個身材龐大的木頭人。他們真的是木頭人,一動不動的望著自己,沒有任何反應。
但是在汐若大膽的觸碰到一條若隱若現的痕跡時,那四個笨拙的木頭人便飛快的動了起來,雖然身體龐大,但是絲毫不影響他們的敏捷動作。汐若沒有讓煌雲笙幫忙,因為她對這些看似向現代的機器人的家夥很感興趣。
木頭終究是沒有自己的思維,汐若機靈的在四個龐大的身軀縫隙間穿梭著,一邊暗自觀察著木頭人的身體。按照她的推測來說,這些,木頭人應該是有一個機關。隻要找出來,那麼這些木頭人就真的是木頭了。
汐若自然之道那最後的人定在暗中操控著木頭人,因為汐若原本很輕鬆的應付忽然變得困難了起來。想必一定與他有關係,為了不讓自己再次吃虧,汐若觀察的很仔細,每一處都沒有放過。
終於,在她氣喘籲籲的時候,眼尖的發現這四個木頭人的眼睛很奇怪。一隻眼睛好像比另一隻大了一些,於是汐若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準備去碰碰那些眼睛,就在汐若飛身躍起,馬上就要碰到木頭人眼睛的時候,一陣蒼老沙啞的聲音傳在了汐若的耳中。
“丫頭,可要手下留情那。你若是毀了我這個徒兒的心血,他可是會跟你勢不兩立,不罷不休的。”
汐若聽罷,先是一怔,而後一個轉身,便與迎麵而來的木頭人錯了過去。之後便站穩在煌雲笙的身側,盯著那幾個已經一動不動的木頭人,神色一變。
“雲笙,既然已經把客人帶來了,怎麼不叫她進來一坐啊。”那陣回蕩在汐若耳邊的話又一次響起,但是這一次,卻是對著一旁的煌雲笙說的。
“是。”煌雲笙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忽然應答了一聲,而後恭順的朝著入口鞠了一躬,之後便帶著神色鎮定的汐若緩緩的走進了可以稱之為笙簫境的地方。
汐若心中暗自猜測著,聰慧如她,在走路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三分。果真如此,繞過了一片寬敞的練功場後,煌雲笙帶著抱著孤雪的汐若走進了一個用竹子搭成的竹屋裏。
汐若跟在煌雲笙的身後,進入了竹屋之中。一陣撲鼻的清香迎麵拂過,讓汐若很是享受的眯上了雙眸。這股竹子的清香讓人聞起來就有一種很放鬆的感覺,讓心境不自覺的可以沉澱下來,變得穩重,不再有急躁之感。
“丫頭,我這竹屋怎麼樣?”那陣熟悉的蒼老的聲音近在咫尺,汐若連忙回神,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灰袍的老者端坐在竹屋的一角,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擺著數十個蒲團。此時他正眯著眼睛,打量著汐若。
“不錯,頗有一番別樣滋味。以竹子入木,搭成房屋,本就是一種新意。再加上搭建之人用心的將竹子原本的氣息留住,更是一絕。這間竹屋,如果晚輩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是前輩您的練功之所吧。”汐若沒有因老者的打量眼神而產生懼意,隻是自顧自的評價起這間竹屋。
“哈哈,你倒是慧眼識珠,幾句話便說出了我的事情。”老者忽然放聲大笑,精神抖擻的模樣倒是讓汐若暗自佩服。這個老者給自己的感覺就像是暝老頭他們一樣好相處,但是武功卻高深莫測,再加上煌雲笙當時的恭敬,想必定是淩笙簫了。
“前輩謬讚了,晚輩也隻是愛觀察罷了,沒有前輩說的那麼聰明。”汐若聽見淩笙簫這麼誇讚自己,心中自然欣喜,但是臉上卻是平淡極了。一副謙虛的晚輩模樣。雖然自己認為他好相處,但不代表他就願意跟自己相處,還是謹慎點好。
“好啦,不用再自謙了。也不用前輩晚輩的叫了,老夫我不愛那一套。你這丫頭要是願意,就叫我一聲淩爺爺吧。”淩笙簫在汐若進入竹屋的片刻之間,就已經感覺到了汐若的與眾不同,見汐若既懂禮貌,又見解獨到,聰慧貌美,很是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