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點東西吧,這一路走下來,你一定是疲倦極了。”是煌雲笙溫柔的聲音,恍惚中的汐若忽然發覺眼前這個愛嬉鬧的男子也忽然多了一麵柔情。汐若衝著煌雲笙莞爾一笑,之後便打開了那個遞給自己的油紙包。
一看見紙包中的東西,汐若忽然瞪大了眼睛,心中忽然湧上一股酸楚,眼眶就那麼不爭氣的濕潤起來,漸漸地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再也看不清。
煌雲笙遞給自己的油紙包裏是一捧有些壓扁的蝦仁,手中徐徐傳遞著的溫熱感,更是讓汐若心中浮現出一股不知名的感覺。看著已經剝好蝦殼的青蝦,汐若有些哽咽,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隻是默默的看著手中的蝦仁。
汐若這樣的舉動倒是讓煌雲笙有些緊張起來,原本想走到一邊休息的他忽然停住了腳步,轉身坐在了汐若的一側。瞥見汐若濕潤的眼眸,煌雲笙終於忍不住的慌亂了。手足無措的不知該怎麼樣好,隻是急忙開口詢問著。
“汐若,是這個蝦仁不好吃麼?我記得你最愛吃蝦的了,就剝好殼,帶在身上。也對,我都已經放在懷中有幾日了,應該是不能吃了,那我幫你扔掉吧。”
煌雲笙像是自言自語的說罷,有些惆悵的就準備從汐若的手中拿走紙包,扔掉那個自己揣了好幾日的吃食。就在他要拿走的時候,汐若的一個動作讓他怔住了,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誰說不好吃了,能吃,我好餓啊,我現在就吃。”汐若先是把油紙包抱進自己的懷裏,而後皺了皺鼻子,悄悄的擦拭了還未流出的眼淚,有些語無倫次的對煌雲笙說著。之後便不顧形象的用手抓起那些青色的蝦仁,吃了起來。
煌雲笙望著汐若有些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知怎麼的,原本低落的情緒忽然消失不見了。他就坐在汐若的身側,含笑看著自己麵前的女子吃著東西。自己則是時不時的擦拭著汐若的嘴角,擦拭掉了她嘴角的油漬。
汐若心中還在暗自感受著煌雲笙不自覺露出的溫柔,她對這個大大咧咧的男子再一次有了轉變。這兩個人都不知道,他們心底的情感在慢慢地變化著,漸漸的從好感升華成了一種莫名的心悸。
經過了這樣一個小插曲,汐若與煌雲笙二人的關係忽然起了變化,變得親昵了許多。這些看在重黎夜的眼底,自然是礙眼極了。但是他此時也隻有忍著,因為她最終還是自己的。
“前方的路看似平坦安全,其實則是遍布著各種大小的沼澤,一不小心陷進去,便是死路一條。我看我們還是在一起走吧,人多一些,生還的機會大一些。”汐若皺著眉頭看著前方暗黃的平原,對著重黎夜等人解釋著。
“既然如此,那就同行吧。互相照應還是好的,出發。”重黎夜也沒有了先前的平靜,而是神色鄭重的看著前方,聽著汐若說完,也讚同的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吩咐道手下,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汐若等人前行的很小心,每個人之間都隔著一定的距離。這樣的話,如果有人掉了下去,還有其他人生還。與其說他們是走著,不如說是試探著走。眾人都學著汐若的姿勢前行,一隻腳伸向前方探探,看是否是實地。
這樣的方法倒是可行的很,讓眾人都不多不少的躲過了幾回陷入沼澤的機會。但是這樣的辦法畢竟不是什麼準確的探測,還是有大多數的倒黴的人一個腳步走上前,便陷入了泥濘的沼澤之中。
越掙紮陷得越深,讓汐若等人還來不及救,便整個人消失在了沼澤之中。這樣的死亡方式更加讓人崩潰,眼看著人就活生生的在自己麵前死去,任誰經曆過,都會心生餘悸。
汐若也沒有其他的辦法,隻是吩咐眾人小心再小心,以減少死亡的幾率。終於還是有人再次陷入了沼澤之中,但是這一次,卻被汐若用衣服上的布條新綁好的繩子拉了上來,免於一死。
“將軍,你停在原地,不要動!”汐若走過一片寸草未生的地方後,臉色驟變,忽然對著跟隨在自己腳步之後的趙匡言說道。
“怎麼了?”趙匡言也是疑惑,汐若怎麼忽然說了這樣的話。難道自己前麵是沼澤?趙匡言臉色也是一變,而後用腳探了探自己眼前的地麵,感覺很踏實。而後想打汐若剛剛順著自己前麵的路走了過去,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趙將軍還是繞行吧,前麵這片是沼澤之地,走上去必定深陷其中的。”汐若神情肅穆,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看著趙匡言絲毫沒有挪動地方,汐若不禁皺了皺眉頭。
趙匡言聽罷汐若的話,心中忽然多了一分不相信。明明剛才她就從這塊地方走了過去,沒有事啊。為什麼自己就不可以走。繞過這片可是得多走好多路呢。趙匡言心中執拗的性格忽然顯現了出來,他認定汐若是在報複自己以前對她的不好的態度,才這樣耍自己的。
想到這裏,趙匡言不顧汐若的勸阻,執意要走這裏。他冷哼了一聲,之後便大刺刺的邁出了步伐。就在他踏出第一腳準備再邁另一隻腳時,原本平穩的身子驟然被一股力量往下拉去。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趙匡言強壯的身子一下子便陷入了沼澤之中。
“你們快點,齊力將將軍拉上來。”汐若既無奈又哭笑不得的吩咐士兵齊力將趙匡言往上拉,終於在趙匡言的身上套了七條繩子之後,才將渾身淤泥的他拉了上來,看著驚嚇不已,氣喘籲籲的趙匡言,汐若歎了一口氣。
她就說過,那是沼澤,他就是不信。當時汐若走過那片地之後,忽然在最後一腳邁步的時候,感覺到了陷入其中的感覺,忽然想到一些沼澤之地可以承載輕一些的東西,但是重一點的人就可能陷入其中,自己重量輕可以通過,而自己身後的趙匡言可是一個頗重的人,於是便好心提醒著,沒想到他竟然犯起了倔勁兒。
汐若笑著搖了搖頭,忽然發覺重黎夜注視著自己,眼神炙熱,讓她很是不自在。汐若連忙撇開眼神,準備繼續趕路。就是她這樣一個失神,忘記了用腳探路。不知是汐若倒黴,還是她可以中頭彩了。
汐若一個身子不穩,便被一股很強的力量拉向地底。眨眼之間,便深陷在沼澤的泥漿之中,隻露出了汐若上半個身子。
“汐若?”煌雲笙與重黎夜忽然齊聲的喊道,隨後便準備跑上前去。重黎夜被自己的一個手下攔了下來,掙紮在原地不前。而煌雲笙則是想都沒想的一下子便跑到了汐若的身邊,準備將她拉上來。
隻是他心急之下,卻忘記了不隻是汐若所在的地方時沼澤,而是她周圍幾步的距離處都是沼澤,於是他也沒有幸免的陷入了沼澤之中,與汐若有兩步的距離,二人麵對麵,互相對視。
“汐若,你沒事吧。”煌雲笙像是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還陷在沼澤之中,連忙就要遊到汐若的身邊,誰料,越掙紮就陷得越深,幾個呼吸之間,煌雲笙就已經隻剩下胸膛之上在地麵隻上了。
其實愛情很簡單,好感升華之後,二人之間便隻剩下了一層薄薄的白紙,隻要捅開了,什麼都會一幕了然。命懸一線之時,二人因患難而產生了感情。
“我沒事,我沒事,煌雲笙,不要再動了,再動你就完蛋了你知不知道?你個大笨蛋!”汐若看著煌雲笙奮不顧身的在自己陷入危機時,焦急的樣子,心中的莫名心悸早已經變成了與其他四人一般的愛戀。此時看到煌雲笙的處境,她已經急得快哭了出來。
人陷入沼澤之中,陷得越深越難救出。如今煌雲笙這個樣子,即使站在實地上的人也無法救出他了,汐若的淚水潤濕了整個臉頰。怎麼辦,她該怎麼辦?這時的煌雲笙盯著汐若沒有說話,但是卻將手臂伸向了汐若,想要再最後一刻抓緊她,不肯鬆手。
不再寄希望於那些冷漠的不肯出手的人,汐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袋裏飛速的旋轉著,想著各種解決的方法。重黎夜以及其他人就那麼看著陷入沼澤的二人身體慢慢地陷入地底,而這時煌雲笙已經隻剩下了肩膀以上露在外麵了,沼澤中氣溫很低,讓汐若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鸞兒,對,她還有鸞兒。就在汐若不禁顫抖了一下之後,腦海裏突然浮現了另一個身影。汐若想到這裏,忽然掙紮起來,終於抽出了一隻陷入其中的手,把懷中那個還未進入泥漿的口琴拿了出來,吹起了一曲歡快的音律。
眾人都不解汐若這樣的舉動是為了什麼,或許是臨死前的掙紮罷了。就在眾人都為這兩個人感到惋惜的時候,曲子已完,天際忽然傳來了一陣驚天的嘶鳴聲。
眾人驚訝的抬頭看去,隻見一個龐大的赤鳥正朝著眾人的方向飛了過來。隻見那隻赤鳥瞪著圓圓的眼睛,額角那髻金黃顯眼極了。看見陷入沼澤之中的汐若時,忽然張大鳥啄,高聲嘶鳴了一聲,便將爪子抓向了汐若。
“鸞兒,快救雲笙!”被鸞兒一個鳥爪輕鬆的抓出了沼澤的汐若,焦急的對著赤鳥喊道,急切之意溢於言表。鸞兒聽到主人的話,晃了晃鳥首,就在煌雲笙的肩膀即將要陷入其中的時候,一把便將他拉了出來。
鸞兒抓著汐若與煌雲笙,衝著眾人嘶鳴了一聲,便飛離了此地,又飛了一會找尋了蔥鬱的山峰中的一個平坦的土地,將他們安穩的放在了一邊,便獨自的用嘴梳理著羽毛,站在一側盯著自己的主人,像是在守護著汐若。
汐若不顧自己一身灰色的泥漿,半摟著煌雲笙的上半身,搖晃著昏迷的煌雲笙。因為他陷入的最深,所以他此時已經寒氣入體,渾身顫抖,有些發紫的嘴唇抿在一起。
“雲笙,雲笙,你醒醒。”汐若低喃著,一邊用自己沾滿泥漿的手輕輕撫摸著煌雲笙的臉頰,此時煌雲笙的灰色麵具早已不知丟在了什麼地方了。汐若一遍又一遍的喚著他,還是不見他清醒,汐若有些焦急起來。
思慮了一會,汐若抱著煌雲笙,俯身將自己溫熱的唇遞到了他冰冷的唇上,接觸之後,汐若渾身一顫,之後便將源源不斷的熱氣傳入煌雲笙的嘴中。像是有了些知覺,煌雲笙感受到了嘴上的溫熱,舒服的呻吟出了聲。
汐若聽見煌雲笙的反應,不自覺的臉色微紅。而後便熟絡的將香舌小心的深入了煌雲笙的口中,反應明顯的煌雲笙在恍惚之中,情不自禁的將自己的舌頭與汐若的糾纏在了一起,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就在汐若閉緊雙眼,氣喘籲籲的恢複平靜時,煌雲笙緩緩睜開了眼睛,映入視線中的情景,便是汐若長長的晶瑩的睫毛如小兔一般閃閃亂動,嬌羞的模樣。
“雲笙,你醒?唔唔?”汐若平靜下了心跳之後,便看見了由昏迷轉醒的煌雲笙。欣喜的剛要對煌雲笙說些什麼,就被煌雲笙一把手扣住後腦,將她的頭拉向自己的臉,汐若的唇不自覺就又貼近了他的唇。
嚐遍了汐若美好的滋味後,煌雲笙才意猶未盡的鬆開了汐若的腦袋,讓她有喘息的機會。而他則是嘴角勾動,儼然是一副得逞的模樣。原來煌雲笙自汐若親他的時候就已經醒了,但是為了享受汐若的美好,他才狡詐的沒有醒來,這一切,汐若自然是不知道的。
“汐兒,是你救了我,謝謝你。”煌雲笙依舊沒有起身的意思,頗為享受的躺在汐若的懷中,忽然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又側目瞥見了依舊瞪著圓圓大眼的鸞兒站在一側,便已經明白了其中的一二,俊美的容顏上露出了一絲溫柔。
“傻瓜,是你救了我。若不是這次你的奮不顧身,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不知道何時,將心掛在了你的身上。”汐若緩緩的道出了自己的心思,不再掩飾自己的情意。但是忽然想到那四個人,又有些憂愁的說道。
“雲笙,我愛上你了,從一開始就有好感,這是事實。但是你也知道,昭炎他們也是我無法割舍的人,如果你覺得我不配擁有你的感情,我是不會介意的。”汐若說著說著,便抿緊了嘴唇。蹙眉不敢再看向煌雲笙,生怕自己看出了什麼。
“汐兒,你在說什麼呢。我也不是不通事理的人,他們對你怎麼樣我都明白,也看的清楚。你覺得我會在意這些嗎?愛就是愛了,像你這麼好的女子,值得擁有我的唯一。不要再不自信了,知道嗎?”
煌雲笙輕輕抬起手,撫摸著汐若的臉頰,擦拭掉了汐若悄然落下的眼淚,卻也將一手的泥巴抹在了汐若白皙的臉頰上,這樣的情景看在煌雲笙的眼底,他忽然不自覺的撲哧一聲笑出了聲,打破了這個溫情的氣氛。
“你這個壞蛋,都把我抹醜了,看我不報仇!”汐若見煌雲笙一笑,才發覺到他意外弄出的惡作劇。連忙調整了情緒,作勢氣憤的將自己的手也抹向他妖孽般的臉。
二人就這樣在這個綠蔭環繞的山上嬉鬧著,恢複了體力。而站在一旁的鸞兒則是歪著頭,抖抖翅膀,衝著二人消失的方向嘶鳴了一聲,見沒有人出現,又是一陣嘶鳴之後,便獨自飛走了,或許心中也暗自怪著自己主人的重色輕鳥吧。
“雲笙,你猜的真準,這裏真的有一條溪流!”灰頭土臉的汐若欣喜的指著身旁清澈透底的小溪,然後將喜悅的麵容對著隨後跟來的同樣渾身泥巴的煌雲笙,高聲的說道。
“不是猜的,是我原本就來過這裏,這裏是內圍的邊境,一向沒有人來過。鸞兒倒是聰明,竟然將你我一舉帶到了這裏,想必重黎夜他們還在小心翼翼的走著沼澤之地呢。”煌雲笙一邊走向汐若,分析著。一邊無奈的看著汐若歡喜的脫下了鞋襪,將白皙的腳放入了流動的小溪中,踩著水,玩得不亦樂乎。
汐若一向是在親近的人麵前才露出這樣愛玩的一麵,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看慣了她冷靜模樣的煌雲笙眼前一亮,更加因她而著迷。
“雲笙,你看我渾身泥漿,真是不自在極了。這樣吧,你去那邊呆一會,我洗個澡好不好?”汐若原本揮動著雙腳,掀起一片水霧。忽然打量了一下自己全身,對著煌雲笙吞吞吐吐的說著自己的心意,說罷,竟然不自覺的臉紅了。
汐若暗自罵著自己的不爭氣,怎麼說自己也是經曆了人事的,到如今還是對這些隱秘的事情害羞。聽到汐若的話,煌雲笙先是一怔,而後嘴角一揚,帶著深意的看向汐若。
看著汐若纖細的腰肢,曼妙的身姿,煌雲笙的心中忽然湧出一股不知名的火熱。之後那股熱氣便席卷全身,讓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是看向汐若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煌雲笙心思一動,答應下了汐若的話,便轉身走向了小溪的一個大石頭之後。
汐若見煌雲笙聽話的離開了小溪旁,忙放鬆的吐了一口氣。她還真害怕他會拒絕自己的提議,這樣的話,自己都不知道怎麼麵對他的愛意了,平息了情緒。汐若開始脫衣解帶,不一會,便將整個身子沁入了微涼的溪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