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柏鳶拍著椅背起身,眾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這個紫衣男子。連已經替下楚澈軒正要比試的寒鳴淵也將目光望向他,幾人心裏都清楚,如若不能保住最後的勝者,那麼汐若的心血也就白費了。
就在所有人都看著柏鳶時,一聲嘶鳴聲從天際傳來,柏鳶臉色一變,欣喜的望著聲音的方向,是汐若的鸞兒。隻見長央穀內飛進了一個赤紅羽翼的大鳥,額頭的一髻金色顯示著它的高貴。赤鳥閃動著巨翅,在擂台的上空盤旋了一會,便輕盈的落在了擂台中央。
眾人詫異的望著這隻突如其來的鳥,有些怔住了。而後見到鳥背上的兩個身影,這才恍然。赤鳥的背脊上,赫然顯現出了兩個身影,龍昭炎與汐若。
銀色麵具的龍昭炎率先起身,而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霸道的橫抱起眼前的汐若,在汐若一聲驚呼之下,輕輕的躍下了鳥背,落在了站在擂台上淡笑的寒鳴淵身側。
“龍昭炎,你放我下來。”這個該死的男人,這麼明目張膽的就抱自己,好多人看著呢。汐若咬著薄唇,臉色微紅的用拳頭捶著抱住自己的龍昭炎。示意他放下自己,一副女兒家的嬌羞。
龍昭炎看著懷裏的嬌媚的女子,心底的欣喜不言而喻。忽然冰冷的眸子充滿溫柔,寵溺的將她輕輕放下,而後右手頗有占有欲的圈住了她的腰。
天哪,他怎麼這麼霸道。汐若感受著腰間強有力的臂膀,無奈的歎了口氣。沒想到自己的放縱竟然得到了一個意外的驚嚇,與他一夜的纏綿後,次日清晨,龍昭炎竟然在自己掙開眼睛之後,親口告訴了自己,他的心意。
這讓汐若心中一喜,得到了他的表白,汐若自然回應了他的心意。而後,二人竟然趁著白日陽光徐徐,又是一陣翻雲覆雨。害得自己如今雙腳酸軟,站都站不穩。
看著汐若沒有拒絕龍昭炎的親昵,柏鳶等人的臉色陰沉,不知在想些什麼。但因情況有變,此刻來不及再想別的,暫且將腦海裏的疑惑放在了一邊,準備找機會再詢問一番。
“張門主,小女子有些事情來遲了,張門主不會怪罪吧。”汐若深呼了一口氣,收起了臉上的嬌媚,而後頗為灑脫的衝著張白眉說道。
“汐門主事務繁忙,脫不開身是應該的,在下有什麼好怪罪的。”張白眉捋著胡須,笑眯眯的看著擂台上的汐若,很是得當的回應了汐若的話。心底卻是一番波瀾,原本以為她不來正好,自己可以放手計劃,結果她竟然在最後的時候出現了,這怎麼不叫他恨得牙癢癢。
“如此便好。”汐若說罷,準備走向自己的座位,結果剛走了一步,便身子不穩,向著前方倒去。眼看著就要與大地接觸,汐若心裏大叫倒黴。就在這時,一個大手瞬間便圈住了她纖細的腰肢,而後穩住了她的身子,讓汐若稍稍鬆了一口氣。
隨即卻突然倒向身後,這樣的情景,汐若自然是尖叫了一聲,之後看見是龍昭炎的麵容,便停止了叫聲。
眾人就那麼一瞬不動的看著龍昭炎抱著汐若,走向了她的位置。這樣親昵的場麵自然讓人為之動容,柏鳶等人也是醋意橫生,卻不知道為何原本冷漠的龍昭炎突然對汐若照顧有加。龍昭炎強烈的占有欲溢於言表,讓他們好奇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汐若如今真的是坐立不安,因為她的直覺告訴她,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至於是什麼事,那還要看一直注視著她的五人怎麼想了。
方才龍昭炎的舉動自然是引起了幾人的敵視,汐若偷偷瞥了瞥那個罪魁禍首,看見他依舊怡然自得的品著茶,這讓大受注目的汐若心中忿忿不平。
“石梁,如今台上是什麼情況?”汐若看見台上的那個青色身影一邊望著自己一邊應付性的敷衍著對手,不由得錯開目光,轉頭與身後的石梁說話去了。
“主子,寒公子現今是以苗域的身份登台的,如果保持這樣,那麼不出意外,第一就是我們苗域了。”石梁自傲的誇誇其談,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絲毫不在意自己不是苗域出身,儼然已經將苗域當作了與任意門一般的重要了。
因為自己主子的多重身份,石梁也視苗域於己出,沒有一點排斥的意思。
“很好,我就看看我苗域奪得魁首,那些人還會用什麼說辭阻攔我?”想到最終勝利後,那些有心人的嘴臉,汐若就覺得興奮。
汐若一邊緊緊盯住台上寒鳴淵一次次的勝出,一邊用手不在意的一下又一下敲著椅背,不知在思慮著什麼。汐若雖麵容上沒有任何預兆,但是心裏依舊有著擔憂。那就是此時,孤雪竟然還沒有回來。
難道跟丟了淩序?當時自己與龍昭炎追尋淩序時就沒有看見他,心底就已經開始擔心起孤雪了。礙於當初龍昭炎的情況,不得不放緩。如今安全了,才想起來,孤雪至今還未歸來的事情。
“華門主,坐了這麼久,你是不是該活動一下筋骨了?”那邊汐若暗自想著,這邊張白眉眼看著魁首就要易主,自然坐不住了,挑眉望向一旁呆愣的華政嚴,言語中提醒著什麼。
“張門主說的是?是太久了?”華政嚴聽見張白眉的說辭,也是一怔,隨即臉上就不再有任何表情。抖抖身上的褶皺,華政嚴深深吐了一口氣,緩緩的走上了擂台。
這邊寒鳴淵雖說是輕易就打敗了對手,但仍舊有些體力不支。剛擊敗了對手,青色麵具下,他悄悄的調整好了呼吸,搖了搖頭,提醒自己不要在將注意力放在那個小妖精汐若的身上了。
抬頭之際,眼前就已顯現了一個身影,赫然是走上台的華政嚴。寒鳴淵有些驚訝,但隨即想到了什麼,也就平靜了下來。
“華門主,得罪了。”寒鳴淵抱拳躬身說完,就快速的衝到華政嚴身邊,想要驟然出手,出其不意。看到寒鳴淵仍舊不減速的身影,汐若這邊的擔心稍稍少了一些。
華政嚴也是一愣,之後快速反應,一個側身躲了過去。這讓寒鳴淵驚訝了一下,因為在他的心裏,一直認為華政嚴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自然武藝不精,沒想到竟然這麼輕易就躲過了自己的攻勢。
一攻一躲,兩人的舉動自然讓眾人看在眼底。華政嚴的動作利落幹脆,儼然是一個高手的風範,絲毫看不出他膽小懦弱的性格。這讓汐若訝異極了,差點合不攏嘴。
這也差太多了吧?幾個回合下來,汐若就已經不在對寒鳴淵抱有希望了。不是因為寒鳴淵的武功不好,而是因為華政嚴簡直就是一個深藏不漏的高手,要不是自己當初看到他喊怕的樣子,她都要認定著他們不是一個人了。
終於,多個回合下來,寒鳴淵不知是體力不知,還是華政嚴壓製住了他,敗下了陣。這當然在汐若的意料之內,汐若投給寒鳴淵一個安慰的眼神,而後一臉嚴肅的看向了擂台。
華政嚴竟然輕易地就敗在了張白眉的手中,這樣的情景更是引起了汐若的懷疑。這二人明顯的就是串通一氣,難道當初阻礙自己參加武林盛會的人就是張白眉?想到這裏,汐若蹙眉望向張白眉,思慮了一會,而後否定了這一猜想。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當初自己受邀武林盟時,他的舉動告訴自己,他以前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那唯一的人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蠱毒教教主了,隻是他不露麵,自己也沒法下手啊。這可怎麼辦呢,汐若正在想的時候,忽然目光瞥到了那個有些落寞的蠱毒教大護法彥霖。
他竟然還在?汐若有些佩服這個被手下背叛的人了,這樣的胸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的。感覺到汐若的注視,彥霖抬首望去,冰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情緒,像是感激。汐若回以一笑,而後便又注意起擂台了。
“還有哪位來與在下切磋一下呢?”張白眉一臉平靜,捋著胡須望著眾人,似是自恃自己的實力強厚,率先開口問道。
“你在這兒坐好,我去會會這個武林第一大派的門主。”汐若莞爾一笑,攔下了要衝上台去的柏鳶,儀態大方的飛身躍上擂台,站穩在張白眉的麵前。
“張門主,小女子敬仰貴派的武功很久了,今日就來請教一番。”說罷,從袖中拿出了一朵五瓣金花,每一片花瓣上都有著一根金針。
張白眉自然清楚汐若一定會上台的,但是絲毫沒有將這個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放在眼底,自己活了這麼久,除了隱居的高手外,自恃沒有對手。早就知道暝老那三個人不會參與進來,張白眉自然又放心了三分。
二人隨即都沒有言語,神色嚴厲的望著對方,一番交手之後,二人都想找出各自的破綻。
“張門主,人不能貪得無厭,秘笈的事,小女子總想要說出來,告訴大家,讓大家共同樂一樂呢。”汐若狡黠一笑,而後對著張白眉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著。
張白眉也是一愣,心底暗自想著她怎麼會知道這件事,但是隨後又淡然了。既然已經知道,那自己就不用偷偷摸摸的下手了。
感受到張白眉不弱反強的攻勢,汐若也是叫苦萬分,激將法竟然起了反作用,這個老頭著實不好對付啊。
正當二人退到一邊,準備下一輪的攻勢時,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從穀口傳來,漸漸靠近眾人。回蕩在穀內的徹天響聲,讓原本還要再拚一回合的二人停下了手。
“汐門主,你這是什麼意思?圍住入口,可是要我等性命不成?”一個深受當時軍隊震懾的小派門主忽然出了聲,聽出了是軍隊的聲音,而後神色狠厲的望向台上有些嚴肅的汐若。
汐若聽完那人說的話,隨即立刻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石梁,見石梁像是詢問了一旁的萬管家,之後對著自己搖了搖頭,汐若的眉間皺得更緊了。
在場的眾人都將目光轉向了一言不發的汐若,因為眾人都清楚,隻有汐若調來的軍隊。雖然另幾個城主也有著自己的軍隊,隻是眾人都沒有看到,自然也不會想到。
一時間得不到汐若的解釋,眾人議論紛紛,無非是指責著汐若的不是。讓原本就有些疑惑的汐若更加糾結,難道是她?
“大家安靜,我苗域雖然也是在意這個魁首,卻不會做出這等敗壞自己名聲的偷雞摸狗之事。穀外疑似軍隊的人,不是我派來的。”汐若自然知道自己此時的解釋是多餘的,但是也不得不說出口。因為眾人的情緒愈發的高漲,如果不解釋,說不定會引起公憤的。
汐若向著台下的五人使了一個眼色,而後五人便不約而同的將自己的人手湊到了一起。這時穀外的來人,不知是敵是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時候到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張白眉也是眉間一皺,隨後跟汐若說了一句先罷手,之後兩人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等待著這個最後到來的不速之客。
眾目睽睽之下,率先進入人們視線的是一個綠衫女子,她走在一行人的最前麵,衣擺飄揚,一副貴族氣息舉手投足間顯示的十足十。
“諸位,本公主沒有來晚吧?”一聲清脆的女聲響徹長央穀,言語中帶著一股不知覺的威嚴。這聲音一響起,汐若隻覺得額角黑線不斷,果然讓自己猜著了,還真是她。
汐若沒有望向女子,手托腮,歪著頭,不知道在聽著石梁說著什麼。看到這個情景,綠衫女子笑意更濃。一語剛落,又繼續說道,語氣親昵,絲毫沒有剛剛的大氣凜然。
“小若,見到我,你就沒有一點高興的表情嗎?我這個公主朋友讓你覺得這樣難堪嗎?”綠衫女子的話,讓原本還不在意的汐若忽然嘴角一彎,而後抬眸看向她,宛然一笑,燦若桃花。
“上官倩,別來無恙啊。”
綠衫女子赫然就是落選聖女,也是辛國公主上官倩。汐若沒有像他人一般露出吃驚的表情,因為自從她知道武林盛會會在辛國境內舉行時,她就知道,朝廷一定會有所圖謀。
原本在這最後角逐之前,她還在疑惑為什麼朝廷如今都沒有派人來,雖說是有五位城主前來,但是畢竟手中沒有兵權,隻是孤身一人,帶幾個隨從而已。自己的軍隊怎麼調來的汐若心底最清楚,那是從元禮的勢力裏抽取出來的。
沒想到朝廷最後還是派人來了,竟然還是上官倩。看見故人,汐若心底的一絲警惕也少了許多。聖女選擇時,她也是自己不多的朋友之一。
汐若平靜的道出上官倩的身份,眾人紛紛私語起來,都在思慮著朝廷這一次怎麼會插手武林的事情呢?這樣反常的舉動自然被有心人想到了些什麼,那定是此次的武林盛會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怎麼會呢?公主的到來,著實讓我欣喜萬分。”汐若沒有像上官倩一般輕鬆的應對,而是以臣子的身份與其餘四位城主一起鞠了一躬,而後才抬眸含笑看向昔日舊友。
“幾位城主不必多禮,本公主隻是來見識一下武林盛會的氣勢而已。”上官倩倒是沒有擺公主的架子,而是揮手讓眾人起身,自己則是大刺刺的讓人抬了一把椅子就坐在了汐若的身旁,一副熟絡的樣子。
汐若感受著眾人的再一次目光投注,自然是苦笑不已,這上官倩還真是愛給自己找麻煩。看見這一幕,張白眉的眉宇間更加緊蹙,原本好好的計劃,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辛國公主給攪合了,自己怎麼會不生氣。
但是這一切,看在張白眉的眼底,都是汐若的陰謀而已。他早已經將汐若當作了一個滿腹心機的毒辣女子,自然不在對其有好臉色了。
“本公主沒猜錯的話,這裏主事的前輩是武當門門主張前輩吧?”上官倩眉梢一挑,笑意盈盈的望著上位的張白眉,恭敬的問道。
“正是老朽,隻是公主是千金之軀,怎麼與我們這些武夫混在了一起,有失體統吧。”張白眉雖知道她是公主,卻沒有給上官倩絲毫的好臉色。不苟言笑的樣子,頗有武林之主的風範。
這一幕看在汐若眼裏,卻是博己一樂而已。張白眉臉色鐵青的原由自己何嚐不知道呢,還不是多了一個搶奪秘笈的勁敵而憤憤不已。汐若嘴角一彎,而後輕酌杯中茶,津津有味的看著二人。
“本公主是奉父皇旨意,來保護諸位的安危的。怎麼讓張前輩一說,成了本公主的不是了?”上官倩這話一出口,汐若剛喝進嘴的茶水差點噴了出來。她也太會編了吧?竟然說是來保護這些武林世家的安危,還真是有趣。
察覺到了汐若異常的情緒,上官倩回首嬌羞的瞪了她一眼,而後又恢複了公主的高貴氣息,對著張白眉,一臉的嚴肅。
“辛國國主多慮了,我等本是習武之人,怎麼需要這些低階的士兵來保護呢?”原本不做聲的華政嚴也是一臉的不自在,臉色鐵青的說道。絲毫沒有了以前的膽小怕事,如今是一副武林之人的意氣風發。
想必上官倩的一句話,正是傷了眾武林人士的自尊了。汐若摸摸鼻子,不在看向眾人,等待著上官倩的下一句話。
“既然這位前輩這麼說,那麼本公主便將此次的來意說清楚。”上官倩沒有在意華政嚴的臉色,而是自顧自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許是自恃兵權在手,上官倩依舊一副高傲的姿態示人,隻有離她最近的汐若看得清楚,她右手緊握,有些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