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自然是高貴極了,不把咱們這樣的卑賤之人看在眼裏是正常的,彥霖兄可不要介意啊。”原本靜靜觀望的淩序這時卻開了口,一副與蠱毒教熟絡的口氣勸著彥霖。雖是勸解,可是言語中哪有一絲和解之意,卻是把苗域推上了風口浪尖。
這一說不要緊,讓原本就顏麵盡失的彥霖的憤怒心情更是火上澆油。“哼。”彥霖冷哼一聲,在自己的位置坐下,隨後低頭對著身旁的人小聲吩咐了幾句,而後那個壯漢便躍上了擂台,三下幾下就把那個原本留在台上的勝者打下了擂台。他在擂台上站穩,然後將目光轉向假冒的聖女那邊,一字一句的說道。
“蠱毒教門眾雷音向苗域挑戰。”這話一出,現場一片唏噓。眾人都將目光注視在了假冒的聖女一方,等待著她的接下來的舉動。主動挑釁,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說明兩派之間早已結下了冤仇,不分勝負不罷休。
“就憑你還沒有資格與我們苗域的人一戰。”青年趾高氣昂的仰著頭,沒有看向壯漢,無所謂的應答著。
“那殿主覺得在下也沒有資格嗎?我代表蠱毒教教主向苗域發出挑戰,怎麼,聖女你接不接?”彥霖見自己的手下邀戰不成,很是平靜的起身,示意雷音下台,而後自己站上擂台,拂袖對著假冒的聖女說道,勢要與苗域一戰。
“這挑撥離間的手段還真不怎麼高明。”汐若嘖嘖的道了幾聲,而後依舊看著台子,絲毫沒有一絲要出手的意思。
“小汐若,你露不露麵?你再不出麵,苗域就連最後的一點聲望也沒有了。”柏鳶蹭著自己的鼻子,笑意微露的看向不動聲色的汐若。
“我來接戰。”青年似乎對彥霖很是有把握,掀起衣擺掖在腰間,飛躍上台,站立在彥霖對麵,神色陰厲的看著他,似乎勝券在握。
“就讓你嚐嚐噬魂蠱的威力。”還未等彥霖出手,青年趁其不備的準備出手。他幾步便站在了彥霖的身側,一甩衣袖,一個黑色的蟲子順著衣服跑了出來,作勢要奔到彥霖的身上。
隻見彥霖望了一眼,而後不緊不慢的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打開後,撒向黑色的蟲子,刹那間,蟲子定格在了空中,而後就落在了台子上,一絲不動。這一幕,也就是幾個眨眼間,卻看得眾人都震驚住了。
“怎麼會這樣,你?你怎麼可能?”看著自己手上唯一一招絕技就這麼被人破了,青年再也沒有了一絲傲氣,顫抖著看著台子上的轉眼化為灰燼的蟲子,心底終於升起了懼意。
“難道你們苗域就這點小伎倆嗎?”看著青年望著地上的灰燼,彥霖鄙夷的對著青年說道,眼神卻是望向了同樣驚訝不已的假冒聖女。
“我告訴你,你別囂張,苗域總有一天會滅了你們蠱毒教的。”青年許是還要掙紮,強撐著身體,顫顫巍巍的指著彥霖。
“那你現在怎麼不出手呢?嗯?”彥霖神色一冷,而後瞬間到了青年的身前,一手攥住了他的脖頸,一副狠意的樣子。
終於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脅,青年再也顧不上主子的命令,連聲求饒。“救命,救命。大俠?饒命?饒命?”一邊說著一邊軟下了身子跪在了彥霖的麵前,這幅情景看得眾人都呆住了。
“饒命?你苗域不是很有勢力麼,怎麼如今向我求饒了?”掐著青年的彥霖終於覺得自己的心情好多了,冷笑的看向跪在自己眼前的青年,手上的力量愈發的大了。
眼看著青年臉色越來越青,一副喘息不過的樣子,假冒的聖女終於按耐不住了。焦急的跑上台子,拉著彥霖的衣袖,眼含淚花的向著他求饒。“大俠,求求你快放了他吧,我給你跪下了,請你饒他一命吧。”
“苗域的人還真是膽小如鼠,不值一提了。”華政嚴的聲音適時的響起,引得眾人一片嘩然。還未等有人繼續言語,一聲清脆的女聲響起,再次引起眾人的注意。
“苗域的臉都讓你們給丟盡了。我如果再不出麵,是不是你們就把蠱毒教這個仇給結下了?”汐若淺笑的望著台子上的一幕,無奈極了。真是丟人,這點事情就嚇成這樣。
“汐門主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要為苗域出頭?”彥霖冷然的神情一變,疑惑的望著插了一句的汐若。
“出頭談不上,隻是身為苗域之人,看見有人這麼打自己家的招牌,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汐若平靜的望著彥霖,清晰的道出了自己的身份。這一說,眾人都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汐門主是苗域之人?”張白眉也是驚訝極了,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一幕。
“小女子不才,乃是苗域新主。”汐若微微頷首,一副鎮定的樣子倒是讓眾人信了三分。
“天哪,苗域之主竟然是任意門的門主,這下壞了,我剛剛還說了不該說的話,得罪了她可是不妙啊。”華政嚴冷汗直冒,他這張嘴呀,真是烏鴉嘴,淨惹事情了。
“汐若出麵的還真是時候,她要是再晚半刻,我可就坐不住了。”寒鳴淵笑著對身邊的龍昭炎說道,原本要出手的他看見汐若站起了身,終是坐穩了椅子。
“這可真是有趣了,怎麼冒出來兩個聖女了?”原本把玩著茶杯的淩序適時的又說了一句話,似點醒了張白眉。
“汐門主可不要妄言,這件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張白眉神色嚴肅的望著眼前這個女人,心底終是不由得一顫,如果這是真的,那秘笈的事情可就棘手了。
“你怎麼證明你的身份?”盧英燕嬌媚的聲音響起,道出了許多人要說的話。
“真稀奇,張門主是不是年長糊塗,她說自己是聖女,你就堅信不疑,而我說自己是聖女,你卻懷疑我的身份。怎麼,莫非你與她有什麼瓜葛?存心想破壞我們苗域與蠱毒教的關係不成?”汐若看清了眾人的表情,終於坐實了自己心裏疑慮,看來自己還真是猜對了。
“汐門主不可誣陷,這話可是說不得。”張白眉有些慌亂的辯解道,似乎很急的要擺脫汐若的懷疑。
汐若身份的顯露讓眾人半信半疑,正當張白眉再要質問汐若時,一個蒼老有力的聲音從穀外傳來,一字一句,清晰不已。
“老友,多年未見,你還是這麼心疑。”而後很是爽朗的笑了幾聲,在眾人麵前出現。一身白袍再加上他長長的胡須,頗有一股仙氣。這人正是暝長老,他的身後則是形影不離的鐵掌馮常勝與虛奕道長勿清。
三人的出現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涉足江湖多年的人自然知道這三人的大名,同樣心有懼意。原本騷動不已的場麵因他們的到來而安靜了下來。
“老頭,我還以為你明日才會現身呢?”汐若有些意外的看著暝老,眼裏閃過一絲訝異後便恢複了常態。這樣也好,他們的到來到是給自己多添了幾絲安心,汐若神情不改的說道。
“丫頭,沒想到你竟然自己創立了門派,怎麼,難道苗域之主的位子還不夠你坐的?”暝老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一驚,看見柏鳶身後的眾人,再加上剛才聽到的一席話,自然猜到了任意門的事情。
眯著雙眼頗為滿意的誇讚著汐若,語氣中還帶著一絲調侃。自己真是沒有看錯人啊,這個孩子以後一定會比語喬更強的。
“對於這些,誰又會嫌多呢。隻是你們來不會是要給我撐場麵的吧,那五個家夥都在,再加上任意門,我可不需要人手了。”汐若自然是知道暝老的玩笑話,同樣是一句戲謔的話語道出。她嘴角勾動,略有深意的瞥向五人所坐之處,淡淡淺笑。
“你這丫頭,我們來自然是來湊湊熱鬧的,沒別的意思,你做你的事。”矮小的馮常勝不滿的跺了跺腳,但依舊是親切的與汐若玩鬧著說道。
這幾人交談的一幕自然是被眾人看在眼裏記在心底,一波波的震撼早已讓人身心俱疲。再見汐若竟然與這三個鼎鼎有名的高手相處的這麼融洽,心裏也是一陣忌憚,盯著幾人,不敢在多加言語,隻是在心裏默默的揣測著。
“原來汐門主真是苗域聖女,在下還真是老眼昏花,沒有看清,還請汐門主勿要責怪的好啊。”眼前的老友張白眉自然是清楚他的身份,而後聽到他們的談話,心底便早已知道了大概。沒想到淩序的計策竟然失誤了,這樣的話,揭穿了自己自然是脫不了幹係。隻好做做樣子的迎上前,一副愧疚萬分的樣子麵對著汐若。
“這件事情晚輩自然不會怪罪您,隻是這兩人冒充苗域,敗壞我苗域的名聲,還想要給苗域結下仇怨,如此之人,還希望張門主把這二人交給我處理。”汐若自知別人不會露出破綻讓自己拆穿,隻好在眼前這二人這裏下手。
“這是當然,請隨意。”聽到汐若的請求,張白眉再是不願也無話可說,不漏聲色的應允著,眼神卻望向依舊鎮定不已的淩序。不知道怎麼的,張白眉這樣的老者竟然不及一個青年穩重,自己偷偷亂了陣腳。
“你二人假冒我苗域的人到底有什麼目的,背後有什麼人指使你們?”見張白眉沒有阻攔,汐若緩緩走向台子上僵持不已的三人,冷冽的詢問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
“求求你,放了我相公,放了他吧。”女子許是驚嚇過度,沒有回應汐若的話,隻是拉住彥霖的衣角,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的求饒著,絲毫沒有疲倦之意。
眼見問話不成,汐若知道如果彥霖不放手,他們是不會回答的,隻好將目光轉向了彥霖,恭敬地對著他說道,雖是恭敬,但言語中依舊是不卑不亢。一個大護法而已,忌憚自然是有的,可是不足以讓汐若低聲下氣的求他。
“大護法是不是看在我的麵子上先把人放下,待我查明真相,自然不會讓蠱毒教失了麵子。”
聽見汐若這樣的允諾,彥霖自認為無話可說。當初動手也隻是因為他們對蠱毒教不敬,如今有人做主,無可厚非,他鬆開了掐住青年脖頸的手。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等著他們的回答。
“如今可以說了吧。”看著青年咳了幾聲,而後與女子相依在一起,神色慌張的不知該望向哪裏,汐若停頓了一會,緩緩的說道。
“這?”汐若沒有放過青年的一舉一動,看見他猶豫的望了望汐若的身後,然後狠狠地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不知該怎麼回答得好。
“怎麼,難道指使你們的人就在這裏,讓你們忌憚不肯說出口麼?”汐若挑眉看向二人,而後轉身對著眾人,若有所思的望了一圈,最終將目光轉回二人,似是承諾的對著他們說道。
“不必害怕,如若你們說出幕後指使,我會保你們周全。不再計較你們冒充我苗域之人一事,怎麼樣?”
這句話的確有幾分誘惑力,誰都不想早早的死去。汐若見女子似乎有話可說,忙蹲下身,想要耳語交談,看看是否可以讓女子說出實情。
就在女子已經附上前,準備說出真相時,一個尖銳的男聲響起。話音剛落,女子忽然間就定在了那,而後麵目恐懼的倒在了地上,咽了氣息。隨後女子身邊的青年也是如此,相繼倒在了台子上,不一會,鮮血汨汨,染紅了擂台。“敗壞苗域的名聲,這樣的人還留在世上苟且做什麼,不如殺了以儆效尤的好。”
“淩門主這是什麼意思,我苗域的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插手了?”汐若原本就聽到了真相,突然發覺耳邊一陣風聲拂過,二人便死在了自己的麵前。心裏自然是怒火交加,她站起身,找到了發出暗器的人,竟然是鎮定自若的淩序。汐若神色狠厲的望向淩序,沒有一絲好氣的怪罪道。
“我隻不過是替貴派清除垃圾罷了,汐門主,哦不,聖女,不感謝在下怎麼反而還怪罪於我呢?”淩序像是沒有看到汐若的怒火,依舊泰然自若的喝著茶,一副委屈的樣子。
“淩門主莫不是心虛了,才想要殺人滅口?還是覺得我一個小女子好欺負呢?”汐若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自己的怒氣,含笑望著淩序消瘦的麵容,輕聲說道。
“聖女這是什麼話,我怎麼敢跟任意門作對呢,我還沒有必要自尋死路,隻不過在下實在是為苗域打抱不平而已。”淩序絲毫不在意汐若的質問,仍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麵不改色的反駁。
“我還在想,這苗域的新主到底有什麼本事呢,原來是任意門的門主,這下苗域可不是那麼好應付得了。”盧英燕自然是看清了這一時發生的事情,原本依附於淩序的她看見自己的敵人如此強大,自然是心生恐懼,有些不知所措。
看著汐若與淩序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火藥味頗濃。周圍的武林中人一個個都閑不住了,不顧旁人的竊竊私語。
“你看崆峒門這次來了這麼多的人,想必早已計劃好了要決鬥了,人數足足是任意門的數倍,遠水解不了近渴,苗域又隻來了一個長老,這下任意門可是栽在這裏了。”一個小門派的門主略有思慮的說道,言語中漸漸偏向了淩序一方。全然沒有了剛剛對汐若的懼意,似乎勢要攀上淩序這一棵大樹的枝幹。
“任意門也不是吃素的,你看看她的人自然就清楚了。”還是華政嚴曆練頗深,一眼便看出了汐若一方的人,個個都是武林中小有名氣的殺手。殺手可不像是普通習武之人,他們一個個很是毒辣,殺人不眨眼,而且招招致命。
“你們五個,人家都欺負到家門口了,你們竟然還坐得住?”汐若一個轉身,眼神就傳遍了五人,環抱雙臂,汐若看見淩序手中的長錐絲毫沒有一絲畏懼。
“她說的五個人不會就是苗域的五位殿主吧?”盧英燕與淩序交好自然知道一些苗域的事情,知道苗域出了六位長老之外,還有五位殿主,修煉五毒之術,很是厲害。如今見汐若這麼說,自然猜到了他們的身份。畢竟跟隨在聖女身邊的不會是普通人,定是這五人了,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長什麼樣子。
“小汐若,你的脾氣可是愈發的暴躁了。”柏鳶離汐若最近自然是第一個起身,緩緩走向她,紫色的麵具映襯下,那雙眸子更加妖魅,竟然閃閃卓光。
“小汐,我早就坐不住了,要不是你說過沒有你的暗示不得露麵,我早就跳出來把他們殺了。”另一側的錦金山莊的位置,楚澈軒一麵金色麵具,笑意濃濃的小步走向汐若,言語中帶著一絲興奮。
“我們怎麼會放任人家欺負你呢,對吧,老大?”寒鳴淵青色的麵具對著身旁的人,淡淡笑著說道,而後炙熱的目光望向汐若,走近她,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
“女人,看來就算你腦子夠用了,還是需要人保護的。”龍昭炎也絲毫不含糊,手中把玩著小銀蛇,冰冷的目光中有了一絲溫柔,起身亦走近汐若,無視眾人的異樣眼光。
“聖女大人,你倒是沒忘了我們,我還以為你要再玩一會呢。”煌雲笙對著身邊的人低聲吩咐了幾句,而後笑嘻嘻的拂袖走向前,與其餘四人並肩站在了一起,直視早已經訝異不已的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