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知道了。這次務必要培養出聖女,五十年一次的武林盛會指日可待。我們苗域已經有十多年沒露臉了,這一次聖女選出後,苗域的興衰就靠她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言語中盡是不甘和歎息。
“師傅,我見到了暝老選定的人了。”五長老停頓了一下,繼續說著。“還有其他長老看好的聖女人選。”
“哦,是麼?你覺得如何?”蒼老的聲音中帶著驚訝,問道。
“暝老選定的人真是奇特,她好像化解了赤焰。”五長老回憶著遇見她的情景,眼底還有著消散不去的震驚。
“什麼?化解了?你確定是化解而不是控製?”蒼老的聲音中滿是激動,連聲詢問著。
“是的,我的母蠱感覺不到她體內子蠱的波動,應該不會錯。”說到這兒,五長老皺了皺眉,還真是如此,不然自己見到她不會那麼失態。這個發現對於他,對於整個苗域都是個好消息。
“天興我苗域,天興我苗域啊。”竹林裏,聲音再次傳出,無不顯示著他的欣喜之情。
“而且,我還發現,那個尹顧言,也掌握了少許的控製赤焰的能力。”五長老心底又是一陣唏噓,這樣的消息是真的讓人震驚。
“是嗎?這樣,你繼續注意著她們二人。”這次蒼老的聲音中平靜了一些,卻也有著激動之意。“下次的任務,帶她們去陰濕之地。”
“師傅,這陰濕之地裏可是有它啊。”瘋了,師傅真瘋了,他難道不知道它的可怕嗎?
“放心,我心中有數。”它會有分寸的吧,有多久沒見它了,很久了,很久了。
“楚澈軒,你要是再扯我的衣服,我就不做好吃的給你了。”汐若看著自己剛換好的衣服又被眼前裝可憐的人扯壞了一角,氣的大聲抗議,還真覺得自己是心軟,一裝可憐就可以逃避懲罰嗎?
“小汐,我不是故意的嘛,你看看我也把自己的衣服扯壞了,你不要生氣了。要不我把麵具摘下來給你看。”楚澈軒一臉委屈的表情,他本來想讓汐若來做奶茶給自己喝的,可是因為太心急,不小心扯破了她的衣角。看著汐若慢慢悠悠的換完衣服,他的急性子又上來了,結果,嘶的一聲,衣服又壞了。
這女人的衣服也太不結實了吧,一扯就破。楚澈軒知道汐若每次都想要他摘下麵具,他雖然一直不同意,可心裏依然喜滋滋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喜歡她逗自己的樣子,還有她專門為自己做飯的樣子,美極了。
“喂,愛吃鬼,你說真的呀?”汐若叫著自己給他起的外號,好笑的看著一臉嚴肅的楚澈軒。她隻知道柏鳶那家夥的麵具很難摘,一直不知道楚澈軒的樣子,汐若鬥誌興起,就常常找機會用美食哄騙楚澈軒摘下麵具,看是不是也一樣難。結果每一次他都拒絕,沒想到這次他肯妥協。
“我楚澈軒說話算話。”話音剛落,那副金色的麵具就被他摘了下來。汐若一眼望去,白嫩的膚質,挺直的鼻梁,薄厚相當的嘴唇抿在了一起,一雙澈清的眼睛此刻在她的打量下有些慌亂,臉色泛著可愛的紅,楚澈軒第一次在女子麵前露出真顏有些不知所措。
還真是妖孽,這是第二次汐若用這個形容詞。第一次是柏鳶的妖魅,如今是楚澈軒的純潔可愛。難道殿主都是這般俊容麼?汐若心中不禁期待了起來。
見楚澈軒一臉羞澀的望著自己許久不出聲,汐若心中有了一絲不安。
“你?你別告訴我,有人看了你的臉就得娶你。”她想起柏鳶當時的話,隻覺得一陣頭大的感覺。她一瞬不動的盯著他,不敢漏掉他一絲的神情。
“你怎麼?知道?”楚澈軒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摘掉的麵具,他覺得有汐若這樣一個會做飯的女人在身邊很好。原本他還不好意思開口,汐若的一番話說出了他憋在心裏的想法,他訝異的連忙問道。
“不會吧。”汐若呆滯又無奈,不會這麼準就被自己猜到了吧,還真是有這個規定呀。這下慘了,她又闖禍了,竟然有兩個人要跟自己以身相許,還是兩個妖孽般的美男,這回,她是收還是不收啊?
在汐若一番道理的勸說下,楚澈軒迷茫又暈頭轉向的先離開了,不過在他的心裏,固執的認定了她,即使她不要自己,自己也不會拋下她的。
而心思煩亂的汐若卻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現在她隻想趕緊解決問題,不能要自己真的成親吧。
心情鬱悶的她走出宮殿,不知方向的走著,繞過了百葉宮,走到了宮殿群的盡頭。她抬頭望去,一片薔薇花海映入眼簾,紫色的薔薇花伴著微風搖曳,讓原本心情鬱結的汐若豁然開朗。沒想到,苗域這個毒蠱之地還有這麼美的地方,以前自己怎麼沒有發覺呢。倏的,花海深處,漸漸漫延起淡淡的琴音,婉轉的音調在她一個不曾接觸過音律的人的耳中,也聽出了孤獨。象是絲絲寒雨浸透了衣襟,滲入心房。汐若探著琴聲,走著。
琴音由婉轉開始變得急促,夾雜著些許剛硬。象是在與命運作著糾纏,顯露出不服輸。這樣的琴音讓汐若對撫琴之人更加好奇,她放輕腳步,向著那人靠近。她這才看著那人的輪廓,黑絲垂腰,讓她想起了電影裏與女主角在桃花源中撫琴的紅衣男子。
那人琴音中透著淡然,而他的音調中則是無邊的孤寂。輕風襲來,吹亂了汐若的一髻碎發,也吹亂了她沉浸在幻想中的深思。
汐若輕輕拂順遮住雙眸的發絲,抬眸望去,琴音便戛然而止。襯著日光,一張帶有灰色麵具的男子麵容映入了她的視線裏。瞬間的呆滯,讓汐若睜大了雙眸。也太湊巧了吧,先是一個四殿主,如今是三殿主,看來她逃不掉了。
男子不同於其他男子的剛硬,他的舉手投足間皆透著一股柔和,讓人一眼望去有種想要親近的感覺。細看下來,又隱約浮動著憂傷,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讓人望而生畏。兩種不同的感覺在她的內心裏糾纏,她不禁蹙眉搖頭,也許他時常消失就是因為沒有女子肯鼓起勇氣親近他吧。正沉溺於自己幻想中的汐若沒有發覺男子已注意她多時了。
“是你?”男子溫潤如玉的聲音回蕩在幽靜的花海裏,劃破了寂靜,那聲音中夾著不小的驚訝。
“三殿主有必要這麼驚訝麼?”早已經在給愛吃鬼做甜點的時候,他就知道三殿主常常在門外望著,不知是什麼原因,在他人眼裏很久見不到一次的三殿主,她見的次數卻頗多。
她就是老四身邊的那個女子吧,煌雲笙略有驚奇,這個女子真是讓人移不開眼,麵對自己絲毫沒有膽怯,言語中也沒有恭維。
“我在想,你怎麼會在這裏?”煌雲笙一邊撥弄著琴弦,一邊不在意的問著。
我當然是?汐若想開口說話時,張開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該死的,怎麼回事?平時幹澀的感覺突然湧起,而這一次,她隻覺得嗓間被一股氣息堵住,她懊惱的跺了跺腳。煌雲笙將她的小動作都看在眼底,忽的緊張起來,焦急的詢問。
“你這是出了什麼事?”雖是焦急卻依舊低聲細語,心底卻疑惑不解,她怎麼會這樣呢?
汐若相比於上一次有了應對之策,她俯下身用雙手壓緊腹部,一次次的反嘔。她知道這樣的方法一定會有效果,醫理課上,教授說過,這樣可以嘔出誤食的東西。
“你沒事吧。”見她用一種奇怪的姿勢幹嘔,煌雲笙心中滿是責怪之意,這個老四也真是的,自己的女人懷孕都不知道,還好他在老五那裏知道一些醫術,不然他的女人還瞞著他呢。
汐若不知道一向穩重的三殿主心中竟然有這種想法,隻覺得喉嚨間氣息翻湧,一股氣流衝出體外,噗的一聲,汐若嘴裏充斥著血腥味,一道鮮紅的血柱灑落在地,她感覺自己身體裏氣息散遍全身,舒暢極了。
汐若知道煌雲笙正一臉訝異的望著自己,卻假裝不知。抖抖身上的塵土,默不作聲。她竟然?竟然把赤焰化解了?煌雲笙不知道用什麼心情來看待剛才的事情。
難怪五長老要自己見到她,要恭敬對待,看來不出所料,結果一定超出所有人的猜想。
見此情景,一旁花簇叢中,一個身影再也忍不住了,突然一躍而起。他望著二人的身影,狠狠的跺了跺腳,拍拍塵土。
“小汐若,你真是不安分極了。”一個帶著紫色麵具的身影隨即一閃而出,低沉的聲音嚇壞了一旁的汐若。
“納蘭柏鳶?你怎麼在這兒?”汐若露出了複雜的神情,清了清嗓間的沙啞,變得鎮定不已,嚴肅的詢問。
“納蘭柏鳶?”另一個詫異的聲音在汐若話音剛落時響起,夾雜著一絲震驚。他竟然將自己的姓氏告訴了眼前這個女人?“老二,你怎麼?”
“我的事你不必操心,做好你的事情。”柏鳶平日裏輕浮的語氣變得淩厲,一種天然而成霸氣震懾住了眼前的汐若,煌雲笙不再言語,應允了一句,便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汐若回顧他離開之處,皺緊了眉頭。
她今日右眼皮總是在跳,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那。他不走,那我就開溜了。汐若此刻心裏是焦急的,心想著,他還在這幹嘛,怎麼還不走呢?
“如果沒有什麼事,那我就先告辭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汐若說完,轉身想離去。
“這麼著急做什麼,你有急事嗎?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柏鳶雙臂環在胸前,一臉陰險的笑容看著她,他倒要看看她怎麼解釋。他也納悶了,怎麼就她能碰到這麼多男人?
“啊?我錯了,我錯了。”汐若陣陣笑語傳遍花海,該死的納蘭柏鳶,竟然點了自己的笑穴留下一句反省就走了。難道就要我堂堂現代優秀學子笑死在這個地方嗎?
“姑娘,采荷被人打傷了,你快去瞧瞧吧。”汐若正在強忍著笑意,忽然看見遠處的小福匆忙地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著。小福是頂替黎鶯兒位置的侍女丫鬟,和采荷一樣,是個心思單純的姑娘,她很喜歡。
什麼?采荷被人打了?真是欺人太甚,竟然偷偷在背後打我的人,還真以為我汐若是個好捏的軟柿子呢?汐若隻覺得氣血翻湧,一股氣息從身體裏流動,穴道不知怎麼就解開了,她顧不得多想,連忙跟著小福返回百葉宮。
或許隻有林雅苑才知道,汐若有多在意朋友。小時候被人欺負,弱小的汐若便捍衛著她,自己被打傷也決不讓她受傷。可能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林雅苑便死心塌地的認定了她。也隻有汐若自己知道,沒有媽媽的她早已習慣了保護身邊的人。隻有自己變得強大,才能使身邊之人不受傷害。
“小福,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坐在殿堂內汐若看著氣喘籲籲的小福,遞給她一杯茶水,蹙眉問道。
“姑娘,是這樣的。今早采荷說要做姑娘最愛吃蓮露糕,奴婢便和采荷去荷花池采露珠。因為苗域唯一的荷花池在一葉宮的外殿,采荷說去請示一下尹姑娘比較妥當。”小福說著咽了咽口水,眼神中帶著一絲恐懼。
“繼續說。”汐若清冷的聲音傳進小福的腦海裏,像是一劑鎮定劑,讓她突然平靜了下來。尹顧言,怎麼和她扯上了關係?一想到她曾打死了自己宮裏的丫鬟,她心中倏地升起一種不好的心悸。
“是。尹姑娘聽說後,應允了。采荷與奴婢采了露珠正準備離去的時候,尹姑娘的一個丫鬟叫住了我們。”小福說道這裏將雙手握住的茶杯遞到了嘴邊,猶豫了一會,放下又急切的說。“那個丫鬟好像在尹姑娘耳邊說了些什麼,然後尹姑娘就上前打了采荷一巴掌。”當時的情景都快把她嚇怕了,她趁著二人注意采荷時,連忙跑出來找自己的主子,因為她知道,自己微弱的反抗根本無濟於事。
“她是平白無故就打了采荷?”汐若知道自己不能盲目跑過去,隻有自己占了道理,居於上風,才可以懲戒傷害自己人的人。
“是的。”得到小福肯定的答案後,汐若便起身向著一葉宮走去,她先讓小福去離此較近的雙九葉宮請上官倩,然後去長老殿通知采蝶,最後帶著金色小人去找楚澈軒。雖然此時不應與他有過多的交集,但這件事有些棘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尹顧言一向有長老們支持,如若自己沒有一點有利的靠山,怕是會被人抓住把柄,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她來到這裏,一向沒有張揚做事,總認為我不犯人,別人也不會來找茬。可誰知道,別人把自己的低調當成了忍讓,懦弱。這一次,又把利爪伸向了自己身邊的人。如果任由他人宰割,下一次自己也會被人害死。先是一個黎鶯兒,她的嘲諷和陰謀,在自己看來隻當是一個任性的孩子吃不到糖時的反抗罷了,她沒有在乎。
如今是尹顧言,她打了自己的人,到底是什麼目的?示威麼?汐若想到這兒,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真覺得自己好欺負是嗎?而且她光明正大的打了采荷,想必是不知道采蝶的存在。
雙九葉宮。
“什麼?汐若隻身一人去了一葉宮?”上官倩瞪大眼眸,聲音中夾雜著訝異。她知道汐若是一個很低調的人,她這麼焦急奔去一葉宮,定是有原因的。聽罷小福的話,她眼底略有猶豫,隨後心底有了想法,召喚身旁的用蠱高手跟隨,準備去一葉宮。
“公主,屬下認為,這趟渾水,不該入啊。”一旁的用蠱高手躬身低語,尹顧言那個女人不簡單。
據線報,她還沒有加入候選聖女中時,早已掌握了大部分的蠱術毒術,如今長老們中意她也是因為這一點,她的手法不亞於自己。而那個汐若,隻是一個平庸之輩,如果公主插手惹惱了尹顧言,她暗地對公主下毒手的,後果堪憂,沒有必要讓公主為了她陷入危機之地呀。
“本宮早已當汐若為姐妹,她不在乎本宮公主的身份,與她相處親切愉悅,這輩子除了她,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朋友了。”上官倩開始還有著猶豫,她知道汐若心中或許還懷疑著自己接近她的目的,不過既然認定了這個朋友,她就會守護到底。想到這裏,上官倩心中苦笑,平時都是自己懷疑他人接近自己的用意,如今被他人懷疑,心裏還真的不是滋味。
“公主,三思啊?”剛說到一半的話,立即被上官倩打斷了。“本宮心意已決,不必多言。”說罷,起身向著一葉宮走去。
長老殿。
“采荷被打了?誰打的?”一個清脆的聲音從翠綠的屏障內飄出來,緊接著采蝶焦急的身影顯現,聽過眼前丫鬟的話,采蝶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如今自己的地位,本以為不說出姐妹關係,采荷就會安全,沒想到這樣也會害她受傷。想罷,一路奔去一葉宮。隨後,屏障內,一抹白袍顯現。
金色宮殿。
“小汐怎麼去找那個壞女人去了?欺負小汐就是欺負我楚澈軒。”看著手上的金色小人,他知道汐若有事要自己幫忙,因為自己將小金人送給她時就說過,有事時叫人把金人送上,自己就回去找她。現在瞧見了,他心底竟滿是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