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苓6歲時入私塾讀書。白天在義學裏念《三字經》、《千字文》,放學回家後,其父再輔以教導和講解,督促甚嚴。在義學中,張伯苓接觸了許多貧家子弟。
1891年,張伯苓考入北洋水師學堂。北洋水師學堂是洋務代表人物、北洋大臣李鴻章為培植北洋海軍人才而建立的。學堂總辦是船政大臣吳虞成,總教習是近代啟蒙思想家、主張變法維新的嚴複,教習多半是留英學生,用的是洋文,念的是洋書。總之,到這裏來上學,叫做“上洋學”。清政府為吸引學生,不但學費全免,還管吃管住,這對家境日趨貧困的張伯苓確有很大的吸引力。張伯苓在水師學堂如饑似渴地學習近代科學知識,大開眼界。他是航海駕駛班最好的學生,每次考試都是名列前茅。嚴複的思想對他影響很大。
按《北洋海軍章程》規定:“駕駛班學生在學堂習完四年畢業,派上練船學習船藝一年,送原學堂再習三個月,然後撥人槍炮練船,再學三個月。考核及格,派歸兵船差遣補用。”1894年,張伯苓等18名同學完成堂課,被派往北洋水師艦隊實習。時值朝鮮東學黨之變,清政府出兵平亂,日本也趁機出兵尋釁,遂引起中日甲午戰爭。戰爭既起,清政府的海陸軍被擊潰,於是急調北洋水師增援。張伯苓隨北洋水師艦隊參加了這一曆史性戰役。9月17日,日本海軍中將伊東佑享率領聯合艦隊襲擊北洋水師,在波濤洶湧的黃海海麵上發生了一場大海戰。雙方激戰五個多小時,互有損傷。張伯苓又隨北洋艦隊退守威海衛海軍基地。1895年1月,日本組成山東作戰軍,海陸兩路夾擊威海衛,丁汝昌等將士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仍然堅持戰鬥。2月12日敵軍占據劉公島,北洋艦隊全軍覆沒。張伯苓隨北洋水師艦隊開始參戰時,第一艘兵船才出海,就被日艦擊沉。張伯苓含淚飲恨與眾人返師歸來。這是張伯苓的愛國熱忱受到的第一次沉重的打擊。
1897年,承甲午敗績,國事日頹,英、德、法、俄、日等帝國主義列強紛紛染指,妄圖瓜分中國。日本強迫清政府訂立關於結束中日甲午戰爭的馬關條約。俄、法、德三國以迫使日本交還遼東半島有功向中國索取報酬,德國租占膠州灣,俄國強租旅順、大連,法國租占了廣州灣,而英國強租九龍與威海衛。帝國主義強盜的協議既成,清廷乃派大員乘通濟艦去山東,辦理接收和轉讓手續,張伯苓隨艦前往。船到威海衛的頭一天,降下日本的太陽旗,升起中國的青龍旗。第二天,又降下中國的青龍旗,升起英國的米字旗。張伯苓目睹這場“國幟三易”的接收和轉讓儀式,親自嚐受了這一喪權辱國的場麵,氣憤填膺,五內俱裂。他從威海衛歸來之後,認為海軍報國無望,決定退役。
甲午之戰是中國大失敗的開始。海軍軍艦全軍覆沒,這次大失敗的教訓,激勵了張伯苓的誌氣,堅定了他一生的愛國熱忱。當時科舉雖還未廢,但要求變法維新以求富強已成為一般有誌青年的願望。張伯苓決心創辦新式教育。適值天津名紳嚴範孫倡辦新學,1898年乃延聘張伯苓主持嚴氏家塾。張伯苓結識嚴範孫,對其後來南開一係列事業的創立與發展影響很大。
張伯苓在嚴館執教時期除教授學生學習英文、數學和理化外,還提倡體育。那時沒有體育設施,就在院子裏放兩張木椅,上麵架一個雞毛撣子的長竹竿,作為跳高的橫杆,讓學生把長辮子盤在頭上,撩起長袍的衣襟,學跳高。這在當時卻是令人耳目一新的罕見之舉。
1901年,即義和團運動的次年,天津邑紳王奎章也聘請張伯苓教其於侄,是謂“王館”。張伯苓在嚴、王兩館,循環往複,誨人不倦。兩館教法大體相同,隻是附讀學生逐年增多,設備及教法都還不完備。
1903年,張伯苓有感於日本蕞爾小邦,居然勝中國,挫強俄,一躍躋身於世界列強,必有所以致此之道,不可不往一觀。在嚴修、王奎章的大力支持下,張伯苓乘暑假航海東渡,親眼看到日本明治維新後的盛況,領略了日本對教育的重視及辦學規模和教育方法,深受啟發。1904年5月,張伯苓和嚴修二渡扶桑,經過四個月的細心考察後回國,決定成立中學。遂將嚴、王兩館合並,成立私立中學堂。從此他結束了家塾的生涯,成為學堂的學監,開始一展他的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