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原本就壓抑的氣氛更加沉悶,仿佛空氣都凝固了起來。
石野舟不是一個善於講話的人,他不知道怎麼開口勸慰陸一平,於是他丟了一包煙過去就走出了房間。
他無意識的在這棟大樓裏亂逛,走到1樓的時候看到大樓門口已經堆上了沙袋,形成了一個半圓形,許多士兵都在匆忙的忙碌著。
就在石野舟準備走近點看看的時候,被哨兵擋了回來。朝樓梯口走去的時候石野舟心中暗道:“要固守嗎?可隔離期明天下午就到了,很多人都會離開的,他們怎麼現在在修工事?唔,看樣他們是要準備在這裏長期駐守了。”
石野舟不知道外麵的情況:現在大量的部隊開始向長三角和珠三角部署。部分軍隊已經駐紮到城市外圍,隨時準備進入城市。預備役被以軍事訓練為由動員了起來,開始在部分城市裏巡邏。大部分的交通都以全國交通工具大檢查的名義開始暫時停運。
在上海兩天出現過一次小範圍的騷亂,就是病變者引起的,當局立刻封鎖了消息。對那一條街區進行大範圍的隔離,軍隊進入圍剿,這次事件因為發現的早,處理的及時才隻造成四十五人死亡,二十三人受傷。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事件越來越多……
於興邦一個秘書曾提出對大城市立即進行疏散,於興邦隻是問他:你準備怎麼疏散?那些市民願意疏散嗎?準備疏散到哪?
於興邦何嚐不想疏散,暫且不說病毒的擴散與感染。單單一個上海近千萬的人口怎麼動員?要是有一天政府官員跑到你家,要求你在一天內攜帶全家,離開你的房子去一個陌生的地方。你會同意嗎?
如果毫無準備就公布入侵者病毒的消息,全國必定大亂。各種設施癱瘓,極度恐懼的人群不會有任何的理性。這種無序性災難隻能導致病毒擴散的更廣,死亡的人數更多。
於興邦想著還有幾個小時候就公布消息了,那時候平靜了幾十年的Z國將再次陷入混亂。不過還好,這次沒有外敵虎視眈眈了,他們都會自顧不暇的。
M國是基本完了,所有的軍隊都撤回了本土,啟動了核冬天的應急預案。日本和歐洲那些個遲緩的政府體係無力應對這次的危機,按照他們以前的處理方式,他們肯定會比M國還要慘。北邊那個鄰居估計也隻能自保。
想到這裏,於興邦不禁想到Z國現在的各種準備工作。這些安排的目的他看的清清楚楚。接觸到這些命令的人的也都看得明明白白,卻沒有一人願意去捅破這層窗戶紙。
這是斷臂自保!
於興邦在心中歎息了一聲,他感覺直升飛機開始懸停。機要秘書伸頭過來示意到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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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益民一臉興奮的打開了費教授的試驗室,真是時來運轉——於興邦居然發燒了。如果自己確定於興邦隻是感冒,他會感激我的。就算他是被感染了入侵者病毒,那就用免疫血清,費教授的試驗基本上成功了。我給他打的血清,他隻會記得是我救了他的命。
張益民猛的停下了腳步,他看了看手中的一次注射器,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猶豫了一會,便轉身回到病毒培養機前麵。心虛的左右看了看,沒有人。其實門是他自己親手鎖上的。
終於,他取出一份用血紅色字體標明的入侵者病毒培養基。張益民隔著外包裝把那一次性注射器的針頭上的護帽取下,然後輕輕的把針頭紮出來,在病毒培養基上沾了一下。
太少了,得多點。張益民這樣想著,他把整個針頭都插了進去。
隨後,小心翼翼的隔著外包裝把護帽複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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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書記,你按著這個棉球,等上幾分鍾就可以了。”張益民拿著剛剛取出的靜脈血的注射器微笑著說著:“然後要把棉球丟到那個封閉的紙簍裏。”
於興邦很平靜,他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檢查結果大概要多久才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