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泛出一抹潮紅,在邊角勾勒出完美的弧度,映襯著柔軟的白雲,與灑脫的湛藍顏色,說不出的和諧之景。成群的大雁飛過,排成一字形,整整齊齊。它們發出響亮清脆的鳴聲,不斷在人們的耳邊回蕩著,最後消失在天邊。
煙蘿站在屋外目送著那一群大雁,心中忍不住浮現出了一絲惆悵。
居然就這麼稀裏糊塗的在血魅宮住下了,明明最初的目的隻是為了闖蕩江湖,還有自己小小的死心,想要報複餘跡一下,誰讓他不經過自己同意就將自己許配給別人。可是出來之後,卻忍不住的想他,忍不住的想自己回去後他又會怎樣的大發雷霆。
這一生,餘跡就是她的劫。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煙蘿低下頭,閉上酸澀的眼睛,輕聲呢喃道。
“喂。”一聲慵懶的喚聲。
煙蘿立刻睜開眼,朝聲音的發源地望去。那一個一臉魅惑般笑容的人抱手斜斜的靠在木柱上看著她,眼中帶著一些她不熟知的情緒。
“哼。”煙蘿看見他冷哼一聲,直覺的就想走。
景時目光跳了跳,追了上去:“蘿卜妹,難道是你的義兄長得太好看了,讓你自慚形穢,所以你才見了我就走?”
煙蘿猛然停下了腳步,回身大吸了一口氣道:“第一,我不叫蘿卜妹。第二,你也不是我的義兄。第三,你才不是最好看的呢,我師傅長得比你好看多了!第四,我見到你就如同見到一坨屎一樣,我不想被屎沾到,所以我才走這麼快的。”
景時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你師傅是餘跡?嗬嗬,好吧,我承認他長得比我好看。不過蘿卜妹,你昨日自己告訴我你的蘿是蘿卜的蘿,那麼我叫你蘿卜妹又有什麼不對的呢?”
“你!”煙蘿發現自己在眼前這個人麵前,嘴巴都不太好使了。她索性不再說什麼,徑直往前走去。
景時不依不饒的跟在她身邊,也不說話,就用那雙桃花眼媚媚的看著她,直看得她心裏發寒。
“喂,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啊?”煙蘿終於受不了,停下腳步來。
景時微微一笑:“不想幹什麼,就是……”
他的目光忽然越過她看向了不遠處,然後語鋒一轉道:“好了,不說那麼多了,我帶你去別處逛逛吧。”
煙蘿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誰要跟你去別的地方啊?誰知道你會不會對我下毒手。”
她說著轉過了身去,他沒來得及阻攔。她愣愣的站在了原地,臉上充斥的也沒有懼怕,隻有震驚。
他頗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唉,我早就叫你跟我去別的地方逛逛了啊。”
煙蘿這時才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倏地縮到了他的懷裏。
就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五個大缸中有五個人,他們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了。因為他們的臉上都爬滿了蜈蚣,蜘蛛,蠍子,毒蛇,蜥蜴之類的毒物,每個缸裏的毒物皆不相同。
“這……這是什麼啊?”煙蘿一臉驚怕的問道。
景時滿不在乎的摟著懷中的人,淡淡說道:“這隻不過是煉藥的一種手段罷了,這幾個人都是背叛血魅宮的人。他們的懲罰還算是輕的,若是螭蠊的話,他們的死法就更加淒慘了。”
煙蘿渾身一個顫抖,從他的懷中脫出,她咬著唇,臉色煞白道:“你……你怎麼下的手……他們……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你……”
景時看見她望著自己的眼神,心裏忽然有些不舒服,他努力壓下這種感覺,揚起了一個柔媚的笑容:“進了我血魅宮的人就要做好這樣下場的準備,隻要膽敢背叛血魅宮,背叛我景時,那麼就會萬劫不複。不是我殘忍,是這天地容不下背信棄義之人。”
他的笑容是那麼的溫暖,而他的眼神是多麼冷然。這樣奇異的組合在他身上,顯得多麼和諧。
煙蘿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住了,冰冷冰冷的,不斷有寒氣從對麵的這個人身上傳過來,將她的心凍僵。她在這個時刻才感覺到這個男子的可怕,如此輕鬆融洽的的語調,如此冰冷無情的行事,他果然擔得起江湖上心狠手辣的罵名。
他緩緩低下頭,逼近她,唇畔微微彎起,將自己的眼神深深烙印在她的眼中:“害怕了嗎,我的小妹妹。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這樣對你的。像你這樣的美味,我要慢慢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