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煜稹捂著頭皺著眉頭從床上起來,他一手撐著帳簾,慢慢的清醒了過來。他睜大了眼睛,四處看了一圈,卻發現這竟是自己的房間。他這是何時回來的呢?為何一點映像都沒有了。
恍然記起昨日在牆根處,他仿佛見了一個不該見的人,心中頓時一震。難不成,竟是他將自己送回來的嗎?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有點後悔,又有些怨懟。
他慢慢的站了起來,酒真不是個東西,以後還是少沾為妙。他走了兩步,卻聽屋門被打開的咯吱聲,他立住了腳步。一片微光飛舞在眼前,有人大步從光中走出,臉色平緩。
“你醒了。”平和的一聲問候,讓邱煜稹從短暫的失神中回過神來。他麵色一冷,快步想從他身邊走開。
“站住!”來人的聲音重了一些,回過頭來道:“你想去哪裏?”
“你管得著嗎?”邱煜稹淡淡的回了他一句。
來人有些語塞,但仍問道:“昨日,你為何喝酒喝的酩酊大醉?”
邱煜稹心中湧上一陣厭煩,他轉過身,如冰山一般冷然的目光定定的看著麵前的人,口氣生硬道:“我的一切,你管得著嗎?你不是已經說了嗎?你說我是你的逆子。那麼,我的一切也就不勞您費心了。我還記得你說讓我永遠都不要回來,不好意思,我還是要回來的。因為我還要參加一年一度的試劍會,但不是特意為了你而回來。誰教你是武林盟主呢,申屠楓。”
申屠楓的臉有些漲紅了,火氣染上了他的眸,他差點就揮起雙手來打這個不孝的兒子了。但是他不想再和兒子做無意思的爭吵了。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旺盛的怒火,道:“不管怎麼樣,現在我還是你爹。”
“爹?”邱煜稹冷笑一聲,道,“盟主您真的說笑了。我從小便姓著我娘的姓,我隻知我娘是柳夙花十七娘,從來不敢奢求有一個當武林盟主的爹。”
申屠楓臉龐不禁抖了抖,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邱煜稹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盟主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晚輩就先行退下了。”邱煜稹微微低了低頭,從他身邊走過。
申屠楓的手在身側微微顫抖著,這是本能的下意識的顫抖。他輕輕吐納了一口氣,心中無限悲哀。
今天的是總決賽的第一日第一場便是芙蓉與雲相思的對決。煙蘿因要抄閣規,餘跡又不準許她出去,便沒有去看。她本也不是什麼安分的人,可為了不再惹餘跡生氣,她也隻好這樣。
可是抄閣規是一件十分枯燥的事,煙蘿抄著抄著竟趴著睡著了。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邊多出了一個人。她仔細一看,竟然是許久沒見的阿傻。現在也不能稱呼他為阿傻了,是文正謙。
她正想問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裏的,卻看到他一臉認真的表情。她湊過去一看,他居然在模仿煙蘿的筆記抄寫閣規?他的左手邊已是滿滿一疊紙張。
“阿……阿傻你……”煙蘿有些吃驚的看著他,她還是習慣叫他阿傻。
文正謙抬頭對著她傻傻一笑,眼中神情還是有些渙散,他道:“好……好玩,阿傻喜歡……”
煙蘿吞咽了一下口水,拿起了他寫完的一張紙頭來,上麵的字工整小巧,筆勢連貫,行如流水,比她寫的不知道好了多少。
煙蘿轉了轉眼珠,不懷好意的說道:“既然阿傻你喜歡寫字,不如你就幫我寫吧?寫一百遍好了,哦不,兩百遍好了,算了,你幹脆全幫我寫完,三百遍好了。”
文正謙高興的點點頭,繼續埋頭苦幹。
煙蘿托著下巴,看著他道:“你怎麼溜出來了啊?落雲仙子不帶你一起去試劍會嗎?”
“不……不要去,不好玩。”文正謙孩子氣般的搖搖頭。
“嘿嘿,幸好你沒有去。我的三百遍有著落咯。”煙蘿得意的笑了起來,不過笑了一會兒,她又說道,“阿傻,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恢複記憶啊?你這樣子啊,會被別人欺負的。雲相思說你和她訂了親,唉,你還真是不幸啊,將來要嫁給這麼一個壞女人。”
文正謙沒有說話,煙蘿便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哎,對了,你如果恢複記憶了,是不是就可以知道你為什麼會被馬賊追殺,為什麼會受傷了?”
文正謙的筆頭頓了頓,一灘墨跡在紙上暈染了開來。他嘟起了嘴,將紙揉成了一團扔到了地下。
煙蘿也沒有在意,笑道:“若是你沒有恢複記憶,不如和我一起去闖蕩江湖吧?不過當然不是現在了,現在我還想在師傅身邊多呆一會兒。等將來我變強了,我就帶著你行走江湖,鋤強扶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