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紅色的雨點嘩嘩地落下來,大地染上血色。這是百年難遇的一次血雨,整個倫敦城的夜幕似乎都被籠罩了一層鮮血的顏色。
蒼林密密,亂草森森的倫敦西郊,一個人正沒有打傘,冒著迎頭的血雨艱難地行走在馬路上。他的身材很高大,有著一張典型的古板而又肅穆的倫敦人的臉。隻不過,這張臉看上去十分蒼白,鮮紅的雨水打在他的臉上,如同流下血淚一般。長長的亞麻色的頭發被雨水淋濕,緊緊地貼在他秀氣的臉上,帶著些微的女子氣。雕塑般立體的五官,泛著一種異樣的美感。
他的背上背著一口碩大的長方體木箱,足足有他的身高那麼長,由兩根背帶箍在肩上,固定在他的背後,也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麼東西。背著這樣一個大家夥在雨夜裏行路決不輕鬆,不過雖然走得艱難,但他的速度卻並不緩慢,大約是身高腿長的緣故,走了十多分鍾,他便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那是一座古老的大教堂,石牆的顏色由於飽經歲月的洗禮而顯得有些泛黃,上麵生長著不少青黴和彎彎曲曲的苔蔓植物。邁著沉重的步子踏上大理石的階梯,抬起頭仰望了一下高聳而緊閉的教堂大門。
輕輕地推開教堂的大門,一股腐朽的氣息便撲麵而來,他揉了揉濕淋淋的頭發,大大咧咧地走了進去。教堂裏很靜,隻有一個神父和兩三個修女在裏麵。
“請問,這裏是聖諾伊斯教堂嗎?”他微笑著,很有禮貌地問道。他的聲音沙啞而富有磁性,比起普通倫敦男人的聲音來要好聽得多。
神父猶疑地打量著他,臉上的表情很奇怪。畢竟,在這種時候這種天氣還大老遠跑到教堂裏來的人,如果不是有什麼特殊原因需要向主懺悔的話,那就隻能解釋為精神錯亂了。因此,神父問道:
“恩,這裏是聖諾伊斯教堂。先生,您是來懺悔的嗎?”
那人聽了神父的話收起笑容,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問他道:“難道神父你認為我是一個需要懺悔的人麼?”
神父淡淡地道:“上帝告訴我們,我們每個人都有罪。因此,我們每個人都需要懺悔。”
那人聽了,麵上突然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喉嚨裏如同燃燒著一盆炭火一般地道:“我倒是覺得,像你這種虛偽的神棍,才更需要用你的鮮血來向我懺悔啊!”
他的話一說完,臉上便露出凶狠的神色,咧開嘴伸出兩顆長長的尖牙,整張臉變成了青紫色,手掌瞬時化為尖刀,一步步向神父和修女們走過去。
“Vampire(吸血鬼),不,快出去,我們不歡迎你!”眾人驚呼道。
“閉嘴,MY
NAME IS
Kindred(血族)。咯咯咯咯,你們這些垃圾,還是乖乖地伸出脖子來向我懺悔吧!”吸血鬼咬牙切齒地笑著,越發地向他們逼近了。
神父的臉上變了變顏色,突然,他掀起袍子,從屁股後麵掏出一把手槍來。對準了吸血鬼的頭顱,警告道:“你要是再敢走過來一步,我就要開槍了。不要逼我!”
吸血鬼聽了他的話,似乎是有些顧忌,停止了上前。躊躇了一會兒,突然仰頭大笑道:“哈哈哈哈,真沒想到,你身為神職人員,身上竟然還帶著槍,這難道不是背叛上帝的行為嗎?不過我不怕,我並沒有聞到銀彈的味道,你的槍奈何不了我。”說完狂笑著邁開大步向他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