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寧遠心下對於這些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如今剛登基不久,當然不能將這些老臣全部殺掉:“將這二人暫時關押,劉騰!朕命你查清此事。如果你們是清白的,朕自然會還你們個清白,如果是真的……”後麵的話重寧遠並未出口,可是已經見識過這位新帝手段的眾人,自然也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
重寧遠看大家的臉色,知道目的達到,又道:“來人!把李先壓下去!秋後處斬!其族人全部充軍!”按虞國律法,謀逆屬十惡不赦的大罪,罪當誅九族,重寧遠這麼判,已經算是給李先一個很大的恩澤了。
李先麵如死灰:“臣……謝主隆恩……”
“將離健押入大牢,等候再判!”重蘇陽又接下去說道,聲如洪鍾,就連一旁的福澤和晉忠都看不出人曾受過重傷的樣子。重寧遠暗算了一下時辰,差不多時間快到了,話鋒一轉,語見柔和:“國事說完了,再說說朕的家事。朕的大皇子今日百日,但是礙於如今時局不夠穩定,朕隻昭告天下,封其為太子,並賜名為鳳淮,具體冊封儀式等西北之事完結之後再定!眾愛卿還有什麼意見麼?”對於奉天的事兒,重寧遠卻還沒有說,最主要的是他心下估計奉天也知道了些什麼,要是自己再不通知他,辦了什麼他不高興的事兒,估計自己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而被皇上這麼一嚇,這幫朝臣的意見也都沒有了,害怕自己被點到名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因為皇上封自己嫡出長子的事兒再貿然出頭呢?尤其是好多人心下也有些明白了,這皇上估計是早就知道那些事兒了,如今這也隻是做個幌子,想要拿了那重蘇陽這個不定時的眼中釘而已。
“沒有了?很好,這回退朝吧。”重寧遠滿意的抿著嘴。
從朝乾殿出來,重寧遠卻並沒有直接去找奉天,而是轉身問晉忠:“還有多長時間?重蘇陽關哪兒了?”
“回皇上,還有不到半個時辰了,重蘇陽現關在宮裏的地牢裏,屬下奉景天主子的話,特命暗衛嚴加看管。”
“很好。”重寧遠轉步向地牢走去,“先去看看朕的好哥哥。”
宮內地牢,主要是用來暫時關一些並未定罪的皇親國戚,其實上次離洛的那件事,要是重寧遠真的想辦了奉天,本是應該也把那人關在這裏的。沉重的鐵門打開後,撲麵而來的是夾雜著令人窒息的略帶潮濕的氣味兒,重寧遠卻看起來心情好極了,推開一旁福澤遞來的帕子,自己拿過火把:“朕自己下去就可以了,你們都退下吧。”
“喏”
借著昏暗的光線,重寧遠走過長長的逼仄的走廊,這裏現在隻關了重蘇陽一個人,所以安靜的隻依稀聽見幾聲老鼠叫喚的聲音,仿佛這不是地牢,而是一個巨大的墳墓。重寧遠走到最裏麵的門前,那裏卻和別處不同,看起來與尋常的房間一樣,推門而入,帶入的火把也將屋內的點亮,與外麵形成巨大反差的是這個屋子也如尋常的宮裏一般的房間一樣,並沒有牢房的樣子。
“皇兄”重寧遠低聲喚著將頭深埋在腿間一動不動的人,那人看起來無聲無息,如睡著了一般。聽到開門的聲音的時候,重蘇陽還以為是那些看守的人,可是聽到來人的聲音,重蘇陽一驚,急忙抬頭,帶動身上的鎖鏈:“你!你竟然沒事兒!”而且這才第二天!重蘇陽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
重寧遠淡笑:“很奇怪麼?啊!對了,是不是沒有人告訴過你,朕自小心脈便與尋常人不同呢?”
“你!”重蘇陽聽後大驚,又眉間緊鎖略帶試探道,“你早就知道?”
“是啊,朕早就知道了。”重寧遠語氣輕鬆,拍了拍一旁的座椅上的灰,“遠了說,應該是從孝賢皇後過世吧,近了麼,應該是從朕知道離洛的孩子是假的的時候,朕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重蘇陽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質問道:“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