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丁聲樹(2 / 3)

1938年,丁聲樹寫成《詩卷耳芣苢“采采”說》一文,他通考全部《詩經》以及先秦群經諸子,論證了“三百篇中,外動詞不用疊字,凡疊字之在名詞上者盡為形容詞,則《卷耳》、《芣苢》之‘采采’,其義自當為眾盛之貌,不得訓為采取。”他從“采采”這一疊詞的研究,推及先秦時代隻有形容詞和不及物動詞可以重疊,及物動詞不能重疊的規律。嚴密的論證,精辟的結論,令人耳目一新。

1942年,他寫出了名為《論〈詩經〉中的“何”“曷”“胡”》的力作,分析了“何”、“曷”、“胡”三個疑問代詞在《詩經》中用法的區別。他論定“曷’字在《詩經》中絕大多數的用法是表‘何時’,而且一律指的是未來的時間”;“胡’字在《詩經》中絕大多數之例都是表‘何故’。何‘、’曷偶然也有這樣用的,但很不多見”;“何”的用法則有表示“何物”、“何事”,加在名詞前作修飾語,用於“如何”、“如之何”,表示“何處”等。以充分的材料,周密的分析,歸納出三個詞的不同用法,結論確當,令人信服。

1943年他寫的《“何當”解》,1944年寫的《“早晚”與“何當”》等,同前麵講到的文章一樣,都是丁聲樹從事訓詁研究的重要論文,對前人的解說有所補充或糾正,為訓詁學做出了突出貢獻。

音韻研究

在音韻研究方麵,丁聲樹做了很多的工作。早在1943年,他寫過《“碚”字音讀答問》,論證“碚”字在四川當地人讀作“倍”是相沿的舊音,而外鄉人每讀為“培”則是望文之訛誤。文章從四川北碚、綦江、犍為等地名中一個字的讀音正誤,推論語音變化的通例:“蓋口耳相傳,易存舊讀,而望文為音,輒致訛變。”他發表的《說“匼”字音》也同樣是貫串古今,解決一個字的讀音的佳作。這篇文章不過3000多字,卻征引了字書、韻書、訓詁著作12種、詩文13家、詩文注音5家、其他書兩種,以極為充分的材料,斷定“匼”在普通話中應當讀kē,而一向被人奉為圭臬的《康熙字典》的注音鄔感切(ǎn)“似乎是一個缺乏根據、大有問題的音”。論證鞭辟入裏、嚴謹細密,經得起推敲。1952年,丁聲樹發表《談談語音結構和語音演變規律》一文,以極為通俗易懂的語音構造、對應、演變等音韻學的基本問題進行深入淺出的說明。

1957年和1958年,丁聲樹寫了《漢語音韻講義》和《古今字音對照手冊》兩本音韻專著。前者是他為普通話語音研究班講課編的教材,每章都有習題,最後有總複習大綱;後者是本工具書,收常用字六千左右,按韻母排列,以今音(普通話語音)為綱,注明每字在古音《廣韻》係統中的音韻地位。李榮先生評論說:“手冊》是《講義》的基礎,《講義》是《手冊》的升華。《漢語音韻講義》文字精煉,條理清楚。事實是已知的,說法全是新鮮的。《講義》跟《方言調查字表》對讀,可以初步掌握《廣韻》係統與北京語音的關係。《手冊》有好些本字的考訂。考訂本字根據古今音變的規律,又充實了古今音變的規律。還有,《手冊》的例言是一篇無懈可擊的文字。”

方言研究

丁聲樹在方言調查和研究方麵有著重要的貢獻。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前他參加過對湖北、四川等地的方言調查,參與編輯《湖北方言調查報告》。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後,他在語言研究所曾多年擔任方言研究組組長,在編製方言調查和研究計劃、製定調查表格、進行實地方言調查、編寫調查報告、培養人才等方麵,都做了大量的卓有成效的工作。他曾帶隊調查過張家口一帶的方言和昌黎方言,主持編寫了《昌黎方言誌》。他編寫的《方言調查詞彙手冊》(1956年)、《方言調查詞彙表》(1958年)等,在實際工作中都有重要的參考價值。根據他和李榮的建議,教育部和語言研究所從1956年起共同舉辦了三期普通話語音研究班。丁聲樹率領整個方言組的同誌投入了研究班的教學工作。他為這個研究班開設了漢語音韻課程。研究班在培養普通話教學、推廣工作的骨幹和漢語方言調查與研究人員方麵取得了顯著成績,對漢語方言研究的發展起了促進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