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樹檢查了樓上樓下的每個寢室,沒有一個人。
或許世界末日真的來了,人類一定發生了什麼可怕的異變。
夏樹沒有勇氣出去探察,他怕自己這一出去就掛了。
站在二樓的窗邊,看著對麵自己工作的地方,一棟二層小樓,夏樹在裏麵度過了半年的擇菜生涯,雖然無聊,但也安逸。
卻不料突然發生這樣的異變。
說實話,夏樹本是很期待世界末日的,因為對於一個混吃等死,對未來幾乎沒有什麼希望的夏樹來說,或許自己改變不了自己,更改變不了世界,但是,一個陌生的世界應該會改變自己。
現在,夏樹隻是擔心爸媽怎麼樣了。
經過三天的天人交戰,夏樹穿著秋衣,毛衣,保暖內衣,棉襖,羽絨服,外麵還有一個寢室長在冷庫搬貨用的軍大衣走到了宿舍門口。
站在大門前,夏樹發現自己伸出的手,都有些顫抖,最後一閉眼慢慢的握了上去。
被夏樹與整個二層小樓的人踹了半年的門在這時打開了,夏樹突然感覺自己以前對這門是不是有些暴力了,雖然它隻是一個門,但是現在至少給了自己一絲安全。
一陣風吹過,空氣夾雜著強烈的血腥味,盡管帶著口罩,但夏樹還是差點吐出來,雖然在廚房見過他們生宰甲魚,殺雞,殺魚。但夏樹依然對血腥味很反感,更何況這是自己同類的。
不過夏樹一直認為,那些被人類魚肉的動物們,也是生命,他們會在乎過這些動物麼?所以在夏樹眼裏,大多數人就跟王八一樣。
門的兩邊倒著幾十輛自行車,夏樹還從中找到了自己那輛八手的姥爺車,是那種,大號,中間還帶著鐵棍的那種,看樣子最少有二十多年了。
盡管這輛破車子除了鈴鐺不響哪都響,而且騎起來比走著都慢還特別累,但是最主要的是安全啊,就算扔道邊也沒人偷,而且走在路上也招風啊,回頭率特別高,導致交警叔叔總是關注自己。
三四米的牆上爬滿了綠色的藤蔓植物,還有外麵的楊樹。在一陣風吹過,楊樹葉子發出嘩啦啦的聲音,竟讓夏樹錯以為是下雨的聲音。
夏樹忽然發現,現在雖然已是秋天了,但這些植物卻格外的茂盛。
下了樓梯,就是兩個籃球架子,平時晚上下班後的夏樹,就蹲在台階上看著一幫人打籃球,偶爾罵幾聲臭球,他們就不打籃球了,開始打自己。
在向前就是停車位,路過車的時候,夏樹沒有像以往一樣拿車玻璃當鏡子臭美,夏樹怕在車裏看到什麼屍體。
夏樹更不敢低頭看,碎肢體遍地,盡管夏樹一再控製自己的眼向樹上看,但這就跟你噓噓的時候,盡管你不想看自己的小弟弟,但是控製不住,也跟你坐公車時候,旁邊有一位露著大腿的MM一樣,不受控製啊。
走到樓前,夏樹推開門,向著裏麵走去。
這是專門為病號做飯的病灶,當夏樹走到廚房前的時候,忽然聽到裏麵有著什麼動靜,夏樹順手抄起一直放在消毒間的電子秤,雖然隻有幾十斤,但依然讓夏樹感覺雙臂吃力。
夏樹忽然感覺自己真以前不應該,下載那麼多小電影來挖空自己的小身子骨。
夏樹一腳踹開門,平時的那些土豆,蘑菇,早撒了一地,地上水漬與血跡參雜,更可怕的是,一個穿著白色工作服的男人正蹲在另一個穿著工作服的人身體前,發出嘎吱嘎吱的可怕聲音。
那男人聽到聲響,扭過頭來,鼻子在空氣中抽動了兩下。
這時的夏樹終於忍不住,一下就吐了出來。
眼前這個男人,眼中沒有一點生機,隻有著對血肉的進食欲望,嘴角還留著汙黑的血,嘴裏還有半個黑色的肺,一看就知道是長時間抽煙的。
夏樹認出來了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寢室長,而地上那個老頭就是每天教自己擇菜,切菜的半個師傅。
或許看到陌生人的悲慘死狀,夏樹不會這樣難過,但是看到以前每天生活,吃住在一起的人,死狀這麼慘,夏樹一下子陷入了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