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讓開!”
“什麼情況?”
“0.2米寬0.3米長的水果刀刺進心髒,大量內出血。”
“嗯,馬上送去2號手術室!小焦打電話叫李醫生下來主刀”
……
“李醫生,病人血壓過低,快不行了!”
“馬上進行心肺複蘇”
“clear”
“clear”
“嘭!”
“滴……”
“clear”
“clear”
“嘭”
“滴……”
“……病人死亡時間:淩晨12點26分……”
……
“抱歉,病人送過來的時間不夠即時,失血過多……我們已經盡力了,請您節哀!”
“滴……”
沈默呆呆的看著病房的床上蓋著白布一動不動的母親,腦子裏隻能重複著醫生的一句話“我們已經盡力了……”,
大腦當機中的他已經不懂得如何去思考和接受別人的語言信息……
一直照顧母親的護士小唯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於心不忍,她打斷了醫生綿綿不絕的哀悼詞,
拉著沈默在旁邊的休息椅上坐下,拿來一杯溫熱的拿鐵塞進他手裏,看著沈默失焦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地板,小唯的心裏一陣刺痛!她伸出手安撫的摸著沈默的腦後,
沒有“請節哀”之類的陳詞濫調,小唯知道這個節骨眼上他是一句話也聽不進去的,就這麼安靜的陪著他,給他最後的一絲依靠!
“唯姐,你先去忙吧!我沒事了……我想去再看看我媽!”
一直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的沈默突然開口,小唯擔心的看了一眼頭也不回的沈默,
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行!別的你唯姐也不多說,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淡淡的點點頭,沈默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站起身朝著小唯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轉身背脊挺的直直的一步步邁向病房的方向!
“哎!這可憐的孩子!老天爺真是不長眼哦!”看著對方故作堅定的身影,小唯忍不住為沈默抱怨著,便回去工作了!
潔白的床單蓋住了母親蒼白的臉龐,沈默站在病房門口,看著床上靜靜躺著的母親,忽然間假裝的勇氣全部抽離,他渾身顫抖艱難的邁開步伐,每走一步都如同一把尖刀插在心口,
幾度壓抑下的情緒猛然間爆炸開來,滿心都是難耐的酸楚,就連嘴裏都仿佛含了那苦味的黃連!
沈默顫抖的伸出手想要揭開白布卻在觸碰到布的同時觸電般的縮回,
他果然還是無法坦然的麵對這一切!不是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麼?不是早就知道母親是不可能再堅持下去的麼?不是早就對自己說過,母親最討厭軟弱的人麼?
要堅強,就算再苦在疼也不可以表露出來麼?沉默痛苦的抱住自己的頭,手握拳拚命的捶打自己的腦袋,想要把那些軟弱無能的情緒給全部揍掉,變成母親喜歡的,
堅強的自己!
沈默其實是個可憐的孩子,從沈默懂事以來他就沒見過自己的父親,別人家的孩子都是父親疼母親愛的,可是自己卻隻有不停勞碌的母親陪著自己。
乖巧的他在聽到小夥伴們充滿鄙視的言語中明白了自己的父親是個拋妻棄子的混蛋,
是眾人嚴重最厭惡的壞蛋時,他學會了遺忘,忘記每個人都應該擁有父親,
忘記自己被人欺負,唾棄,忘記母親每夜在微弱的燈光下溫柔的撫摸自己滿臉淚水!漸漸的他變得寡言少語,雖然這樣的沉默隻會讓那些自我感覺良好的“強者”變本加厲的欺負他!